严军师点了头。
印海则叹息道:“我虽是佛门出身,若论起待世人之悲悯之心,却难比他十之一二……”
衡玉默然一瞬,才道:“所以此事仍旧不宜大张旗鼓,或还需暗中寻找解决之法。”
“只是时间不多了……”严军师神色有些凝重,已在思索可行之策。
“我对裴家及其背后庞杂的脉络关系所知不多,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与提议,怕是帮不上忙了——”衡玉将那画像卷起,交还给印海:“晏锦那边,我可一试。”
印海听懂了她的用意。
当下时间紧迫,分头行事对症下药,或是最省力的。
“那便有劳吉画师了。”印海抬手行了一礼。
严军师犹豫了一瞬后,则道:“此人行事诡谲,吉画师虽与之有些往来交情,却仍要多加小心。”
衡玉点头:“您放心,我明白。”
她揽下“晏锦”这个可能,自然不可能是仗着与他之间的“交情”。若她天真到那般地步,怕是早已活不到今日了。
看着衡玉告辞而去的背影,严军师复杂地叹了口气。
但眼下显然不是只顾叹气的时候——
“昨夜城南那番异动,刺史府毫无反应,不知是心中有鬼,还是刻意装聋作哑……”严军师道:“先审一审那名女使,且看看是否能得出有用的线索。”
印海点头,立即去了。
衡玉回到院中,对迎上来的吉吉道:“我要沐浴更衣。”
吉吉方才已从蒙大柱的反应里大致得知了萧牧此时情况不妙,此时心中乱杂杂的,却也不敢再多问,只赶忙应下照办。
衡玉洗去一身血污,丢掉脏衣,简单处理了冻伤擦伤,换上了干净的衣裙。
虽食不知味,动作匆忙了些,却仍吃完了一顿饭。
整理罢了形容,有了力气,她披上裘衣便要出门。
翠槐和吉吉心中不安,一左一右都跟上来。
“才喘口气,又要去哪里?”守在院门外的程平没好气地问。
“去寻晏锦。”衡玉脚下未停。
那个吃喝嫖赌人傻钱多的晏家郎君?
这才死里逃生,又要去寻狐朋狗友了?
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程平心中骂骂咧咧,皱着眉跟上:“我来赶车!”
衡玉坐进了马车里,趁此闭目养神。
时间不等人,她需快刀斩乱麻——所以她不会去考虑任何弯弯绕绕的办法,她要直接去见晏锦。
下毒之人是不是他,需要见了才知道。
晏锦所谋为何,也需要见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