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白神医葬在何处?我想去祭奠他老人家。”
杨福的神色似乎微松了些:“神医不喜喧闹,特让我将他葬在了药园里,只是没有立碑而已……”
“神医的药园啊,我记得……”衡玉点头,道:“那我明日便带人去替神医迁坟,为他换一副上好棺木,另寻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落葬。神医一生无儿无女,我也算略尽一份身为晚辈迟来的心意了。”
“?”
啥意思啊?
杨福一下没反应过来,待片刻后,方才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挖坟吗!
这姑娘祭奠人的方式过于不正常了吧!
“吉姑娘……神医他早已入土为安,这……不合适吧?”杨福的神色显而易见地忐忑了起来。
“我总算知道杨叔为何要离开幽州了——”衡玉无奈地看着他:“杨叔并非是怕有人询问神医之事,而是不擅撒谎,怕被人问起时三两句就露了破绽。”
杨福眼神一阵变幻,脸色顿时涨红,双手都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比划着:“吉姑娘,我……我真没骗你!”
“杨叔是因当年幼子患怪病命悬一线,为神医所救,故而欠下了神医这份恩情——”
衡玉看进他的眼睛里:“我知杨叔定有为难之处,白神医隐居人后,也定有缘故。若非性命攸关,我也绝不至于这般深究探问——我此时的心情,同杨叔当年寻医救子之际是相同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竭尽全力,直到寻到神医为止。”
思及当年替子寻医时的心境,杨福心中滋味翻涌,不由就问:“莫非吉姑娘家中也有人……”
他一时不好妄加揣测具体的情况。
“是极重要之人。”衡玉答道。
昨夜梦中,萧牧毒发身亡时带给她的感受,至今尚且挥之未去。
“可……”杨福神色踌躇不安。
见他如此反应,衡玉心中已是大定。
方才种种,多为试探,虽知对方在撒谎,但尚不确定撒的什么谎——
而当下已足以确定,白神医必然还活着!
“我答应杨叔,定不会让神医尚且在世的消息走漏分毫。”衡玉郑重保证道。
“吉姑娘,我……”杨福的表情为难到了极点。
他曾是答应过神医的!
且这守诺不仅是出于恩情……神医走之前说了,他如果敢和人透露,就拿针扎他!
神医一针下去,要他的命都有可能!
可……如果他是被威胁的呢?
杨福眼神闪躲间,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杀鱼刀上。
衡玉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心领神会——
懂了。
下一瞬,看着眼前情形,杨福目瞪口呆。
女孩子握着那把杀鱼刀抵在自己心口处,朝他道:“杨叔若不答应,我今日便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