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海跟着出了前厅,于前院廊下和蒙父寒暄了一番。
“还请印副将替我家中人等多谢侯爷……为了我儿大柱之事,侯爷实在费心了。”
“我定会转达……如此便等着喝大柱的喜酒了!”
“一定一定,到时还请印副将定要赏面才行!”
二人拱手作别,目送蒙家人走远了些之后,印海适才提步走出长廊。
此时,一名随他前来的下属上前道:“将军,方才有女使来传话,说是吉画师请将军去前面暖阁一叙。”
吉画师?
是有事要交待他么?
印海未想太多,朝着下属所指的方向便去了。
这座宅院虽精致,却不算大,布局也与寻常宅院无异,印海很快便找到了暖阁所在,远远只见一名看着眼生的女使守在外面。
“印副将里面请。”女使低着头行礼。
印海此时已略觉得有些不太对,但见就在眼前,到底也不是别处,遂抬脚走了进去。
“印海!”
一道紫色身影兔子般欢快地朝他扑来。
印海瞳孔一缩,断没料到会在此地见到克星,当即就要溜之大吉,然而身后却传来门从外面被锁上的声音。
他只得无奈叹气。
“裴姑娘……”
“想找你说说话嘛,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少女双手合十在面前拜佛般晃了晃,央求着道:“就说一会儿!”
印海抬眼望向房梁。
裴无双神秘兮兮地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大约是我出门忘记看黄历的日子。”
“你真忘了啊……”裴无双也不失落:“是你救下我满一千两百天的日子!你说是不是很值得庆贺?”
“……”印海微微笑了笑,没说话。
原来他已受难足足一千两百日了。
见他软硬不进,裴无双不由叹了口气:“你不是常说诸事讲究缘法么,你救过我性命,这还不算缘法吗?我究竟哪里不好,叫你这般躲着我?”
说话间,又朝他靠近了一步,似想叫他看清楚些。
女孩子眉眼间有些不服气,粉腮圆眸,樱唇微绷,身上的香气像是夏日里甜甜的果子。
印海微侧开脸,后退一步。
女孩子又朝他逼近两步。
“砰——”地一声,印海后背已贴上了紧闭的门。
“我乃出家人,心无杂念,且日后总归要重归佛门的,你我应当各行其道才是。”印海言毕,念了句佛。
“你总拿这些话来搪塞我,你在战场上杀过敌,也吃过肉喝过酒,彼时怎不提自己是出家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