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被推开的响声突然自背后传来,正凝神细思的裴定蓦地一惊,连忙就将那密信匆匆塞入袖中。
走进来的是一位少女。
“是双儿啊……怎进来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儿?”
“我同他们讲,是阿娘让我来的,他们便没敢提要通传啰。”裴无双走了进来,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面色不太对的父亲:“阿爹,你该不会又做什么亏心事了吧?难道又偷偷出去赌钱了?”
“赌钱?”裴定叹口气,摊手反问道:“你不妨先将爹的名字念上一念……我如今哪里还敢去赌钱?”
很久之前,他也是不信邪的,直到越输越多……
“这倒也是。”
“你阿娘让你来寻我是为何事?”裴定定下心神,在椅中坐了下来。
“今日我要随阿娘前去定北侯府拜访萧夫人,阿娘便使我来问,阿爹可有什么事或是话是需要她从中转达给侯府的?”
阿娘说,定北侯任节度使之职,如今掌管着整个北地,阿爹身为营洲刺史,也归定北侯管辖,这种关系疏远了不成,走得太近了也不成——男人们间的来往于明面上不好太频繁,交由后宅妇人之间相互传达反倒更妥当些。
“去侯府啊……”裴定想了想,道:“既如此,便代我捎一封请柬罢,腊月廿八,恰要邀萧侯入府参宴……”
裴无双便伸出手去:“请柬给我。”
腊月廿八府中设宴是为庆阿爹寿辰,如此场合邀定北侯前来再正常不过——但对方究竟会不会来,便不好说了。
“既是给萧侯爷的,理应我亲笔相邀才更显诚意……双儿且等等。”裴定笑着来到书案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谄媚之色。
裴无双显然习以为常,在一旁坐下吃茶等候。
“倒是来帮爹磨磨墨啊……”裴定不满地看了眼女儿。
“您还是自己动手或喊小厮来吧,万一弄脏了手指,可极难洗呢,我待会儿还要去侯府作客的。”少女说着,一手端茶,另只手伸出打量着,看看手背手指,又翻过来看看手心,露出甚为满意的神色。
裴定瞧一眼,便立时戒备地道:“爹可先同你说明白了,去侯府可以,见那和尚——不行!”
“什么和尚呀,他又不曾剃度的,只是幼时在庙中长大罢了……人家如今可是有官职在身的副将印将军!”裴无双纠正之际,又幽幽叹了口气:“我倒想去见他呢,可又哪里见得着?他成日躲着我,便如同老鼠躲猫一般……”
裴定轻哼一声:“那说明他还有些自知之明,心知配不上我裴定的女儿。”
看着贼心不死的闺女,他苦口婆心道:“双儿啊,你何苦非要一门心思附在他的身上……你看看你,要家世有家世,出门名门世家,要样貌么,也随了爹,出落得如此花容月貌——爹只你这么一个女儿,将你养到这般大,可就指望着将来靠你攀龙附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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