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锦闻言看向前方:“过了这条小路,至多再有半刻钟,便能上官道了。”
衡玉点头。
小路两侧草木多已枯黄,风一吹过,枯枝上攒着的雨珠簌簌而落,寒意更增。
“这北地可真不是什么好来处……”晏锦缩了缩肩膀,正要再埋怨时,借着马车一角挂着的风灯,忽见前方一点黑影破风而来——
咻!
晏锦瞳孔一缩,猛地勒马,转瞬间那黑影已经在他眼前稳稳插入了车壁门框之上!
那是一支箭。
箭尾部尚且犹自颤震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嗡嗡声。
若非是吉家的那名车夫敏锐,关键之时微调了马头,这支箭怕是要险险刺入车内!
察觉到了危险的马儿嘶鸣出声,甩得车厢乱晃。
“当心!前方有歹人!”晏锦急声道。
而这句与废话无异的提醒还未全然落音,几人只见黑暗中又有点点寒光刺来!
车夫立即拔出辕座下藏着的长刀抵挡利箭。
“扑通!”
晏锦的马险些中箭,受惊急乱间叫他摔了下来。
“保护好公子!”他身侧的小厮对两名随从喊道。
“我一个男子有甚可保护的!你们快去护好阿衡!”
小厮:……那躲在小人身后的您倒是先将抓着小人衣袍的手松开啊!
“姑娘别怕!有我在呢!”晃动着的车内,吉吉伸开双臂将自家姑娘护得严严实实,自己固然害怕却仍宽慰衡玉:“只要咱们不下车,那些乱箭便轻易伤不了姑娘!”
“不行,快下去!”感受到马匹有渐渐不受控制的趋势,衡玉当机立断推开了马车的门,拉着吉吉跳下了马车——若马儿受惊发了狂,在这道路不平、乱石横生之处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而下车并非就是等同送死——
二人跳下车之际,车厢再度被甩动,衡玉落地时未能站稳,险些摔倒在地。
而待她直起身之际,那些举着长刀的黑衣人已经疾奔而来。
陡然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巫宁山——
来的会是同一群人吗?!
衡玉下意识地攥紧了十指,眼前的局面不及她多做思索,那些身穿黑衣的人已要逼至眼前。
“要死了要死了!”晏锦被这局面吓得惊叫连连,七魂丢了三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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