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闻言皱了皱眉头。
他们连竟陵都打不下来,还要去襄阳打田家?那就不是鸡蛋碰石头了,那是鹌鹑蛋碰石头!
“竟陵周遭,就在这青牛山附近,有田家的产业?”祈郎中插话道。
他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鸢,“你想要段怡领人去把那打劫了?”
李鸢重重的点了点头,“是。虽然田家如今住在襄阳,但是他们本是竟陵人士,从竟陵发的家。在这竟陵城外,就在青牛山往西去不远的地方,便有一个庄子。”
“那庄子表面上看去,就是一个农庄,但实际上,却是吃喝嫖赌样样齐全的销金窟。”
李鸢说着,脸微微一红,“从前我还是竟陵郡守之子时,同张颜的儿子张环,一起去过好些回,熟门熟路。”
“我这人贪杯,却是不好赌也不好色。有一回去到之后,饮醉了想要出恭,迷迷瞪瞪的,便走到了山庄的后头。那里曲径通幽,过了一座石拱门,却是别有洞天。”
“在那后头,竟是还有一套小院。我当时亲眼瞧见,有好些人抬着一箱箱的东西,朝着那后头的小院里去,十有八九,那里便是田家的一处库房。”
“田家为富不仁,赚的都是血泪钱。我李鸢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污蔑他们半句,关于那库房之事,亦是没有说半句假话。”
李鸢说着,举起了手对天发起誓来。
他并非什么嫉恶如仇之人,田家那样的地头蛇,他们这种外来人,又如何惹得起?
他当时瞧见了,酒醒了一半,然后悄悄地折返了回去,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阿爹阿娘死了,一个人没有办法报仇,从前那些叔伯,一个个都闭门不见。我没有办法,想要上山借陈河的刀杀人。便说领着他去抄田家的库房,然后他帮着我一起去刺杀张颜。”
段怡倒是没有怀疑李鸢的话。
陈河擅长用暗器,射程远不说,还喜欢涂毒,是暗杀的极好人选。
“你不光是想借陈河的刀,你还想要借田家的刀吧?你想着抄了田家的产业,引田家来打竟陵,到时候便是张颜的死期。”
“可是你没有想到,陈河耽于美色,早没有了半点江湖义气。他就是一个怂货,听了你的话之后,并不敢去打田家庄,亦是不敢同你一起去竟陵刺杀张颜。”
李鸢神色微变,他猛地抬头看向了段怡,苦笑出声。
“将军只同他打了一个照面,便将陈河看得一清二楚。是我有求于他,他不肯出手相助,只是给了我一个三当家的虚名。我报仇无望,便日日酗酒……”
是以段怡他们上山的时候,他醉得像一头死猪似的,压根儿没有看到段怡的半分本事,白白耽误了数天光景……
第二二五章 恐怖如斯
李鸢一连等了五日,青牛山都没有一点动静。
他们还是每日除了干活便是操练,段怡还是追着程穹漫山遍野的跑,每日将他的衣衫扎得满是窟窿洞。好似那日他说的那一篓子话,都不过是他的一场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