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段文昌之所以没有寻锦城本地的那些老江湖,就是因为他有了黄雎。
他大胡子遮面,生得有些不健康的白,腰间悬挂着一把弯刀,一开口便是一股子江湖气,“这个大墓,看上去颇为诡异,同某之前走过的那些,建制都十分的不同。”
“先前进门的壁画,你也瞧见了。我怀疑应该乃是剑南某些隐世小族的祖墓。这才刚刚下墓,我们已经死了许多人了……”
“这里是一个密室,我们先前已经一寸寸的摸索过了,并没有找到机关所在。原路返回也不行,那大铁球隔一阵子就会滚出来,除非咱们直接出墓,否则那边便是死路一条。”
他说话带着浓重的北地口音,嗡嗡嗡的,听得人忍不住掏耳朵。
老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冲着他抱了抱拳,“待活着回去,再与黄兄共饮。”
段怡听着,走到了墙边,仔细的观察了起来,现在追究是黄雎做了尾巴跟了他们来,还是他有真本事在,亦是凭着残图寻到了墓地,都毫无意义。
河山印就在那里,谁能拿得到,才是真本事。
“其他墙面我都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段怡正瞧着,就听到了耳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她仰起头来,冲着崔子更点了点头,先前她同段文昌说话的时候,崔子更已经命令手底下的人,仔细搜寻这间密室了。
她想着,头仰得更加彻底了一些,朝着那屋顶看去,崔子更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将手中的火把举高了些,可抬手的瞬间,却是大骇,手像是一把铁钳一般搂住了段怡的腰,将她猛的一带,朝着这密室的一角滚去。
“散开!”与此同时崔子更大吼一声,先前同他们一道儿进来的人,亦是慌忙朝着四角挤去。
段怡只觉得一阵眩晕,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崔子更箍裂了去,然后就是后背一疼,整个人被他迅猛的撞在了墙上。
后头是墓墙,前头是崔子更硬邦邦的胸膛,像是一个夹板,将她夹在了中间,喘不过气来。
段怡张嘴就要骂,可话还没有张口,就瞧见那墓室顶上,一个巨大木架子掉了下来。
这架子,就像是一排排巨大的梳子,整齐的排列开来。每一根向下的木齿都像猛兽的尖牙一般,锋利无比……
段怡瞧见,不由得后怕起来,好家伙!旁人站在旁边也就算了,她同崔子更当时正站在下头,这若是落下来,还不直接把他们两个,扎成了渣渣。
木架落在地上,其中有一些因为年代久远有些腐烂,断裂了开来,一个碎木头直直的朝着崔子更的后腰打开。
段怡想也没有想,一把搂住了崔子更的脖子,抬脚从侧面一踢,将那木渣子踢飞了出去。
待整个木架落地,腾起了一阵厚厚的灰,整个密室瞬间布满了灰尘,咳嗽声此起彼伏起来。
段怡来不及捂住口鼻,果断的扑在了崔子更的怀中。
过了还一会儿,头顶上方才传来了那个淡定的声音,“救命之恩,记得还。”
段怡抬起来头,呸呸呸的,吐掉了口里的土,仰头一看,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