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提着那包板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山去了。
段怡看着他的背影,无语的摇了摇头,“这年头,连栗子都有人抢了。”
翌日一大早,天刚刚亮,段怡便坐了马车,回了段家祖宅。
今日是段娴回门的日子。
刚到大门口,便瞧见了一个带着刀,五大三粗的军爷,手中提着一个瓦罐,在巷子里头探头探脑的,瞧见段怡,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段怡,贼兮兮地说道,“这是我们将军叫我送来的,姑娘趁热喝。我们将军昨夜一宿没有睡,就蹲在厨上给姑娘炖汤呢!”
他说着,四下里瞧了瞧,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将军,武艺超凡,做得一手好菜。一直孤身一人,别说妻妾通房了,身边连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一个。”
“就连方圆八百里的雀儿,我们兄弟都不允许有一只母的。将军那真是比天上的月亮还干净!别看他冷冰冰的,其实是个特别心善之人!外头的传言都是虚的!”
不等段怡说话,一旁的知路,立马从那军爷手中薅过瓦罐来。
“再浑说把你打出去,要不这里头的栗子是我们家的,哪个稀得喝你的汤!”
她说着,推着段怡便要进段家大门。
段怡瞧着好笑,回过头去,朝着那军爷笑道,“你家将军那般干净,岂不是可以直接上蒸笼了?蒸出来的馍馍,那还不跟月亮似的!”
军爷瞧着,啪啪啪的打了三下自己的嘴,哭丧着脸小跑开去。
这是他向小姑娘强卖他家将军的第一百零八回 ,不但人没有卖出去,还倒赔了一罐汤。
“家中来了客人么?我瞧着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不似我们府上的。”
段怡收起了笑意,回过头来,看着门房问道。
今儿个当值的,乃是从前就守着段家老宅的旧仆,同段怡说起来话来,格外的亲切,“禀三娘,是王夫人来了,来向四姑娘提亲的。一大早的天刚刚亮,就领着媒人抬着聘礼来了。”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王公子没来。”
段怡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朝着主院行去。
知路一瞧,忙将手中的鸡汤递给了知桥,示意她先提回去,一步跟上了段怡,“姑娘,没有想到,静姑娘定亲,同娴姑娘撞在同一日了。”
“听闻老夫人要把静姑娘记在夫人名下,夫人同意了。这王公子人都不来,也忒不重视了些。”
段怡没有接话,加快了脚步,待行到那主院门前,隔着大大的院子,便听到里头犹如炸雷般的笑声,旁人的笑声那叫银铃般的笑声,这个笑声,宛若杠铃落在了地上……
“相爷,老夫人,三姑娘回来了”,门前打帘子的婆子,瞧见段怡进门,一边撩起了帘子,一边通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