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找不到谢非的踪影。
高稚在长乐宫里来回踱步,仔细回忆着那日所有的细节,他进出都有暗卫保护,应该不至于被人掳走,而昨天他的表现也没有任何反常之处,又不像是自己藏起来的。
正当她苦恼之际,忽然听见宫女来通传,谢家夫人求见。
谢非的母亲为何要来找她,莫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谢夫人一进殿内,就紧张地冲到了高稚的面前,哪里还有平日里谢家主母的端庄,她焦急地询问着:“公主,成昀一夜都没有回来,可是……可是留宿在了宫里?”
高稚原本还有些担心,听了这话脸色不禁沉了:“谢夫人说得这是什么话,谢元辅何曾在宫中留宿?就算真有此事,又怎会跑来本宫这里寻人?”
“公主莫怪。”谢夫人知道自己不应该当众这样去说,略带歉意地握着高稚的手,“嘉宜,我们去里面再说吧。”
到了内殿,谢夫人的语气重新变得急切,昨日下午谢非入宫的时候,特地让暗卫不用跟着,到了半夜人都没有回来,他们还以为是大年夜一群小辈们聚在一起高兴,多喝了些酒耽误了回家,谁知,林朱二家的人都说昨晚的宫宴上没见到谢非的人。
谢霖随即派人出去寻,却到处都找不到。
在宫外的暗卫来报,谢非入了宫之后就未曾见过他出来,因此谢夫人才不得不入宫。
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嘉宜公主这里。
虽然高稚也在担心谢非的安全,然而还是抱歉地对谢夫人说道:“昨日下午谢元辅的确是来过长乐宫,但宴席开场前他就走了,昨晚本宫也不曾见过他。”
所有的证据和指向都表明,谢非是在见完陛下之后消失的,此事定与高澄脱不了干系,高稚心想着,等谢夫人走了之后,她还是得去向高澄问个清楚。
然而谢夫人长叹了一口气:“嘉宜,成昀有没有跟你说过,因为你们俩的婚事,他同他父亲还在较着劲儿?”
话已经挑明到了这个份上,她若装作毫不知情未免有些虚假,但听谢夫人这番话,还是让高稚略感意外,谢非竟然真的要娶她?
她摇摇头:“谢元辅甚少与本宫说谢家的家事。”
“寻常世家子弟在他这个年纪,怎样都是膝下儿女环绕了,他偏偏拖到了现在,一方面的确是因为你,毕竟大祁历来都是,若做了驸马,便不能在朝中任职,成昀如今是当朝首辅……”谢夫人说了一半又顿住,“嘉宜,你该知道,他若想娶你,要放弃的是什么。”
“谢元辅舍不得他的官职,本宫自然知道,他对于权力的追求和向往是超过一切的,否则又怎会在入朝之后想尽一切办法去与自己的父亲争权?”高稚无奈地笑笑,想起了高澄曾经说过的话,回道,“父母亲情他都可以抛却,又何况其他?”
“他和他父亲……”谢夫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帕子,眼角已有泪花,“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所谓与父亲分权,与同宗争权,这些,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高稚兴趣恹恹,世家之中同族争权夺势也不是没有先例,她对于谢家的恩怨纠葛没什么兴趣,谁知道谢夫人接下来告诉她的话,却让她震撼。
谢非竟然并非是谢夫人亲生!
这个秘密,只有谢家几位长辈与谢霖夫妇二人知晓。
“成昀前些年也知道了这件事。”谢夫人缓缓说道,“他执意要老爷给他生母一个交代,要将她的牌位放在谢家祠堂,还要他当面磕头道歉,但你也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成昀倔强,他爹又岂是肯服软的人?”
“所以,他便也铁了心,在朝堂上处处与他爹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