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的后排座位上,符舟听完也陷入沉思。
她细细研揣着秦照的话,发现原来秦照心性,比她料想的还要复杂深沉。
利用两个字,何其沉重。
他如果认定他是一直在利用她,并为此自责,有愧,那么他的感受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呢?他不知道,被他利用,等同于能给他带去帮助,她倒是乐得这样。
可糟糕的是,他一昧看轻自己,连带着也看轻了他对她的感情,导致一个原本就体会不到完整人生况味的人,更加封闭消沉。
这面湖,她就是扔了个石子进去,也寂静得掀不起任何水花。他认定了他不喜欢她,自然也看不明那些悄然发生的情愫。
又好比是在森林腹地迷了路的人,他困在里头找不到出口,而她在外头,也难找到路通向他。
……
车窗外夜市繁华,不眠不休。
许久,符舟轻叹:“所以说,还是交给时间处理吧。”这些事,真是急也急不来。能按部就班进行的,大概就只有工作了。
脱离开这晚上的闹剧,符舟记起还有个重要工作没有完成。于是告诉上官景:“上官先生,明天上午,请务必来咨询中心做治疗。”
“好。”坐在旁边的上官景只当符舟敬业非常,也知道治疗中断会影响治疗效果,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但他不知道,这次治疗,却是符舟对他进行的最后一次治疗。
第30章 想如春焰(十) 这应该叫情执
第二天, 咨询中心。
一个周末看病,一个周末加班。
上官景依言,上午准时来到符舟办公室, 接受治疗。
治疗过程中, 就像符舟之前担忧的那样,现在的上官景, 生活主题和情绪觉知大部分都从对家庭的反抗转移到了闵乔身上。
其中进行自由联想时,无论漫无目的地谈论什么,上官景最后总能联想到闵乔。符舟感知到这一点, 却并不能对上官景提出任何有关感情问题的建议。
因为做心理咨询, 是以增加患者的自我认识为主, 符舟只能引导上官景自己给自己建议,自我探索和自我觉察。
到咨询结束, 上官景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嘀咕着从躺椅上起身:“符医生,我总是没完没了的闵乔,闵乔……是不是魔怔了?”
一旁符舟也站了起来,面色凝重。
“上官先生,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咨询了。”
一句话, 蓦地让上官景惊诧:“为什么?”
“其实昨晚秦照说得对,上官先生,你应该要换个医生……因为如果我们是咨询关系,那就不能是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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