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音一落,他又不由得扪心自问, 他对符舟真的没有占有欲吗?
这辩解,像是自欺欺人。
最近秦照总发现自己心里频频有一种古怪感觉。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貌似是从符舟出差开始。
分开的四五天里, 生活对于时间的计算从没有那样漫长过。就如同他身体里被安置了个时钟,有根秒针时刻都在滴答滴答地走动,催生他的焦虑和不安。
渐渐地, 他开始意识到,他对符舟存在一种依赖。
不然为什么他每天都盼着夜晚的来临,为什么即使还不到他平常睡觉的时间,也顾不上符舟结束了一天的交流会后是不是疲累,他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说要听她颂经。无理得就仿佛个幼稚孩童,一定要缠着亲人念睡前故事。
还有跟符舟一起出差的江捷,也由其让他在意。
他和符舟,相隔着大半个国土的山长水远的距离,可江捷,那四五天却是一直都待在符舟身边……原本他还弄不清这些是什么感觉,直到刚才上官景一句“占有欲”,乍地拨云见日,让思绪有了安放。
或许……他真的对符舟起了占有欲。
明明占有欲这个东西,其实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从幼时到成年,他一直生活在混混街,挣扎于恶臭之中,从没有念头要占有什么人。哪怕是亲生爸妈,对他来说也成了过客。
后来孤身到帝都创业,经年过去,他如今有所成就,却依旧觉得人生如逆旅,他亦是行人。所有人都能和他擦肩而过,从没有人让他在意。
直到他遇见了符舟。遇见了那个坐在他床前,轻声诵经就能解决他多年失眠成疾的人……
落地窗前,沉思中的秦照不得不承认,符舟就是他的药,一剂世上千金难求。由此,他对她生出了占有欲。
前几天目睹她受伤,他有多想让她放弃那个性瘾患者。出了医院后看到有男人疑似碰了她,他整个人立即就变得敏感起来。还有今天晚上,他得知了上官景也在接受她的治疗,潜意识就想让上官景换个医生……
有什么念头越攒越多,越多越疯。
秦照喉结一滚,忽地呢喃:“占有欲是一种自私,不是吗?”
他身侧,上官景听清楚了这句话,回应:“喜欢也是一种自私。”
“不,这不是喜欢。”
秦照苦笑:“是利用。”
他恍悟,因为利用,所以依赖。又因为依赖过度,滋生出了占有。
从没忘记过,一开始,初衷不善,他就是为了利用符舟才让她住进别墅。她的诵经可以助眠,她的治疗也让他前所未有地放松,更有那些反复挣扎的深夜,她能陪在他身边驱赶梦魇。
上官景说对了一点,都是些心里有病的,就像窒息的人逮住了空气,谁还愿意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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