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跟没听见似的,拿过一个碗给他舀了汤:
你自己少在外边吃,不干净。老头又笑呵呵地继续说:怎么着,嫌弃我做饭难吃啊?年纪大了,看不清东西了,盐巴有时候放多了不知道,你将就点。等你上大学了,出了这座城,你就有出息啦!还怕吃不到山珍海味?
陈浮己没回话,英俊的少年脸上,总有股子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戾气。
吃完饭,没等老头动手,他就先将碗筷收进去洗了。
弄干净后,陈浮己倒在床上就开始闷头大睡。
他闭眼的时候,还仍能听清身后老头的声音:
最后一学期了,自己去认真上课,别跟着你那群朋友到处在街上到处瞎溜达
雾城没多大,左不过就是那两条街,老头就算不常去,也总能听到别人家议论纷纷的闲言碎语。
说瓦头村边上那个没爹没妈的小子,总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椎埋狗窃,在街上到处游荡,像一匹没人管的野狗。
他年纪大了,管不了孩子,但心里却认定了陈浮己不是他们口中坏事做尽的混账东西。
有时候街坊邻居嘴碎,啥不中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各种污言秽语,一辈子慈祥恺恻的老头能为了这事儿和他们骂上半宿天。
和煦的春日,温度刚刚好,本就让人觉得倦怠。
下午,伴着林间的鸟叫声,再加上陈浮己昨夜熬了个通宵,这觉就更好睡了。
要不是汪东洋像赶着奔丧一样给他打电话,陈浮己压根不会醒。
语气透着浓浓的困倦声,略显烦躁:说。
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像是快要把听筒震碎了一样,汪东洋扯着个嗓子吼:听你这声,是还没缓过来啊?
有屁快放。
我们这儿要结束了,西场打球来呗。
不去,挂了。
听着他说要挂电话,汪东洋连忙切入正题:别呀兄弟!苏锋要来,这傻子钱多,你确定不来捞一把?
话音顿了顿,隔了几秒钟,汪东洋才听到电话那头有窸窸簌簌的起床声。
等着。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陈浮己挂了电话后,看了眼手机屏幕。
晚上九点半。
老头卧室的门关着,这个点他早睡了。
陈浮己动作轻,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他打了个车到西场去,挺大的一篮球场,就装得不太好,全是水泥地与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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