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火熔浆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数十名弟子盘坐在石壁上,比起几日前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他们如今只偶尔泻出几声痛苦的呻|吟。那被火熔浆熔得只剩下一具骨架的身体也重新开始长出皮肉, 不过瞧上去依旧渗人的紧。
白惜月坐在洞口处, 面色憔悴苍白许多,额头冒着汗珠, 她用袖子揩了揩汗,心中叫苦不迭, 头一次有了后悔跟着来元州秘境的念头。
这洞中又窄又热, 没人和她说话, 她修为低也不敢出去,只能看着岳家众人用火熔浆淬体, 偏生那画面又甚是骇人, 就算入睡了也时不时因为这些弟子发出的惨叫而惊醒,她被折磨得都快神智恍惚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那一日起后到底过了几日,只觉时间漫长地仿佛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宁如芝她出去了这么久, 不会真的丢了性命吧?
她要是这会儿出去, 会不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白惜月的脑子乱七八糟的, 她后背靠在石壁上,如往常一般扭头去看岳重渊。
比起其他人,岳重渊淬体的速度快上许多,也没有发出声音, 像是将痛苦都咽进了喉咙中。森然的骨架长出了较之前更为白皙的皮肉,面庞棱角分明, 已然恢复了曾经的英俊。
唯有紧皱的眉头显出他其实同样在忍耐淬炼的痛苦。
白惜月以为会和往常一样, 正待移开目光, 却瞥到岳重渊放于膝上的一只手张开, 她一下睁大眼睛,忙不迭站起来,阿渊?
岳重渊睁开了眼,双手握成拳后松开,感受到了体内那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和指骨坚硬的力量,然后往周遭看了一圈,确定了其他弟子的安全后他才看向白惜月:辛苦你了。
他一眼就看出白惜月的精神状况不太好。
白惜月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十分欢喜,阿渊,我等你好久了!
岳重渊的神情还没柔和下来,往两边看了几圈,突然问:宁如芝呢?
白惜月的表情一僵,她她走了。
走了?岳重渊的神情愕然,不可置信,她去哪儿了?
白惜月觑着他的神色,说:宁姐姐说她不愿在这地方待着,看到你们的样子会觉着不舒服,所以当日就出了这洞里
岳重渊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以宁如芝那样的身体和修为,出去不是自找死路吗?
他心里又焦又怒,不由对白惜月发问:你怎么没拦住她?
拦住她?白惜月没想到自己遭到了质问,震惊之余感到很是委屈,我怎么拦住她?她自己有脚想出去我能怎么拦?
岳重渊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该将火迁怒到白惜月身上,可一想到宁如芝会在外面遭遇到什么危险,他就压不住气,宁如芝的身体不好,修为也低下,她说要走时,你应该把她拉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