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在这短短几天里,闻人渡怕是这辈子都没这么脸红过。
身上那股不容人亵渎, 高高在上的仙人般的清冷姿态在床笫间荡然无存。
藤君宜脑子里莫名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一句话:你嘴再硬,亲上去还不是软的。
闻人渡的唇确实很软。
他的身体很漂亮, 不瘦弱, 却也不过分强壮, 抱起来很令人心安,身上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雪融味, 似开在寒冬腊月的梅, 靠近嗅闻才能感受到那股冷香,沁人心脾。
他的情态也十分动人,额头布满汗水, 雪睫湿漉漉的, 眼尾一片潮晕, 喉间发出的哼声有种忍耐的低哑,耳朵听着麻酥酥的。
打住!
再这样想下去,藤君宜怕自己又扑上去了。
她又不是圣人,抵御不了这样的男色|诱惑。
闻人渡那边也窸窸窣窣地穿好了衣服, 二人终于不再赤|裸相对。
我们现在怎么出去?藤君宜见他目光似有回避,主动开口问。
虽二人发生了关系, 他也问了夏三清是否愿意做他的道侣, 刚才还亲手帮她穿了衣裳, 但闻人渡一腔心神依然还没落到实地, 他的喉咙还有几分干渴,像是渴望什么湿润的东西润过喉管,掌心微微发烫,似乎在兀自回味刚才那般滑溜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闻人渡。
他眉心一蹙,那一声询问竟是没有听见。
藤君宜于是又问了一遍。
闻人渡回过神,在和少女眸光相触的一霎那后背竟是宛若过电般战栗,他一个心惊,转身就朝房门走去,心下明白自己体内的毒怕是没有彻底解干净。
房门打不开。
那金湘婆婆是铁了心要让他们二人单独在这房内待上好几日。
门打不开。闻人渡试了多次,最后只能作罢。
房内还有未散去麝香味,红帐喜被、并蒂莲子、交颈鸳鸯,怎么看都是一对新婚夫妻的新房,他们二人也确实做了这天底下夫妻都做过的亲密事了。
那金湘婆婆到底是什么人?仙君以前听说过吗?藤君宜坐在床边休息,没有穿鞋袜,一对赤足有点点红痕。
她丝毫未察觉他的目光落在了上面,还以为他依然是从前那位仙君。
不曾,我也不曾听我师傅说过。闻人渡低声道。
他一时竟生出些自厌的情绪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不再想的是修炼,不再想的是诛杀邪魔外道,而是面前少女的一颦一笑,想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亲密相贴,水乳交融。
他在亵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