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书房中传出瓷器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矶王暴怒的声音隔得远远的仍旧清晰可闻。夜中巡视的侍卫和伺候的丫鬟小厮们吓得瑟瑟发抖,都距离主院远远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迁怒小命不保。
矶王世子一路目无旁人地回转到自己的院落里,伺候的人大约都知道了这位主子在矶王面前动了气不开心,都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好不容易把床铺好,见他挥手赶人,众人心头掠过惊喜快步离开。房间内灯火孤零,他站了会儿才将蜡烛吹灭,静静地站着,那冷静的神情与之前在矶王面前表现出的纨绔截然不同。
一声如风不易被察觉的声音在寂静中悠然响起,那么短促而轻微。
做的不错。冷冽的声调在漆黑中传出,偌大的屋子里一道与黑色融合在一起的影子悄然出现,那声音太过阴沉一时让人无法分清那究竟是男是女。
矶王世子飞快地转身垂头下去,单膝跪下道:这是属下份内的事情。
驻军防御图可有消息?来人又道。
属下查探过,矶王的卧房内有一道密集通道,与其书房的通道连接。驻军防御图极可能就在下面,可属下一直没有机会去亲自验证。
无妨。那人打断他,今夜有人前来,你该知道如何做的。
属下遵命。没有过多的言辞,三两下就交代清楚了。似有风迎面过,只觉面上一凉,恍惚间有什么无声地一开一合,随即淡香寥寥消散。他站得稳稳的身体突然一晃脑子一甩,发现自己站在床前,深感莫名其妙倒头就朝床榻上扑去。
夜,极度寒凉,纵然春来可那刺骨的凉意却是怎么都驱散不去。侍卫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撑大眼睛盯着四处,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什么刺客之流放了进来。梆梆敲更声之后,夜色压得更低了,就是那明亮的烛火也似近了阑珊,变得飘忽和迷离起来。
侍卫走过后,潜伏多时的黑影从假山中飞掠而出,转瞬之间越过花墙拐入长廊之下。前方有脚步声近,黑影身子倒放倒挂于廊梁上,夜里伺候的下人打着灯笼从廊下过,低声说道着什么很快就走过了。
待人走完黑影孰地落地,脚踏寒风飞快地在王府中兜转,轻车熟路地来到矶王书房前。那处,到处都是防守的士兵,暗处还有暗卫潜伏,想要寻到个机会进去着实不易。黑影眸光中透着焦急,然又不得不按捺住性子等下去。
冗长的夜似乎漫漫无尽头,寒气肆掠之中,后半夜的交班无声进行。黑影眼中带喜,瞅准机会趁机朝暂时疏于看守的书房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