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车厢门被紧紧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四处弥漫着温暖的气息,跟外面的冷冽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不要!额头上浸满了汗水,睡梦中的鱼璇玑面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声声梦呓出口,在那只长着薄茧的大手伸来时霍然睁开眼眸。
璇玑身边穿着狐裘厚衣的赫连烬背靠着车壁,正欲出言安抚焦虑惊怕的她,身上盖着厚厚被子的鱼璇玑猛地挣起身子一把将他抱住,脸颊紧贴着脖颈,语气呜咽呼唤道:赫连,赫连
赫连烬忙将被子拉拢过来包裹着她纤薄的身躯,紧紧地抱着她,冰冷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她头上的冷汗,声音低沉充满着让人安定的蛊惑,道:我在这里,只是梦,梦而已。
她又做梦了!暗蓝的瞳眸中闪过痛心与怜惜,大掌覆在她后背一下下轻拍着。
在北蛮荒原他们被那突然出现的杀手攻击,而他带去的人也损失了好几个,对方的除去一个逃掉了其余都被诛杀。璇玑此来北蛮荒原就是陨圣楼他们都不知情,可那群杀手却将时间把握得那么准,很有可能是她一早就被盯上了,他们则是伺机出手。
能有这般本事的,他只想到了一个人鬼面。
他和鱼璇玑都中了寒毒,可谓是危在旦夕。自猜出那些可能是鬼面的人,赫连烬就下令死士们乔装改扮分几拨走,以扰乱敌人的视线。现在帝月和星池大军都在蓉城那一带与天诀对峙,按理说他们该去那里才是。可他偏反其道而行之,调转马头去了天诀叛乱最先开始的长风城。
那里,是天诀皇族的发源地,如今竟可笑的沦为叛贼的据守的都城。
而鱼璇玑在他们上路后,只要一昏睡过去,就要陷入梦魇之中。至于她梦到了什么,鱼璇玑不说,他也不去问,偶尔会从她梦呓中听到穹苍、阡陌、长卿、醉伶仃等许多人的名字,猜想必然是跟前生有关的。他的寒毒被她用灵力控制在心脉之外,自己又用内力压制,除了身体极度冰寒外神智倒也清醒,远看与寻常并无二致。
可她却是屡屡嗜睡,他都害怕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着,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不行。作为个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折磨着,他是没办法又对自己痛恨不已,恨不得替她受了那梦魇之苦。赫连烬嘴畔挂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垂首吻着她菱角般的唇瓣。
两人的身体宛如封冻了的玄冰,即使车厢里到处都是暖炉,却也让他们身上没有丝丝暖意,可当彼此靠近那寒凉之后好像都有着股火热力量要喷薄而出。环在他精壮腰际的素手缓缓上移穿插入他披散的发间,那卷翘若新月的纤长眼睫下墨玉瞳中泛着茫茫幽光,唇齿相依缠绵不休,彼此气息相互交融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争夺,用尽生命的全力跟死神较量,两人都卯足了劲儿地吻着对方,即使天荒地老世界崩塌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