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悦要她的命,她又岂能放过她!可是她几番靠近都被司空珏给挡住了,可恶!杀机大涨,如今她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添上一个司空珏又如何!瞳眸中闪出必杀的坚定,司空珏将之一眼观于心中,眉头微紧凤眸中溢出种让人难以分辨情绪的,似夜里流淌在大江大河中的暗潮汹涌拍击河岸,又如高山巨峰压顶而来的沉重窒息,更有将人弃于兽群而不顾的果决。
他白衣翩然而起身体半升于空,忽地五指一张抓在她头顶狠狠往下一按,鱼璇玑猝不及防双膝砰地就跪在了雪地上。与此同时,百骸经脉中流转的内力就像一个球被扎破了般里面的气什么都没有了,经脉也跟着凝滞,浑身再次袭来剧痛。
啊双拳紧握,眸子大瞠,她极为惨烈地尖叫了一声,恍若闪电撕裂了亘古深沉的夜空,凄厉的声音如碰壁般久久回响着,似要将人的心肺都撕裂了。
司空珏将手一撤稳稳落地,鱼璇玑满脸汗水浑身支持不住地一软就要倒在地上,他手臂一伸准确地将她拦在怀中。他身上有着淡淡的玉簪花香味,即使抱着浑身是血的鱼璇玑,呛鼻的血味还是盖不过那幽幽香气。他的怀抱很温暖,可她却浑身寒冷刺骨冷冻如冰。沾满了血的脸扬起,双手使不上力气地抓着他的衣襟,充满血丝的双瞳瞪大,近乎歇斯底里地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她的武功被废了,被司空珏给废了!没有了武功她连个寻常女子都不如,还拿什么来自保?她不过是想杀一个对自己下手的女人,她有什么错他凭什么废掉她的武功?
而在心底深处她更想问,为什么是他废掉的?为什么不是别人?
眼中闪动着泪花,映着摇晃落在她脸上的光火,闪烁得人眼痛,心中如有万根细针密密麻麻扎下刺得人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诘责、愤怒、深恨个个像是把尖锐的刀剑,毫不留情地朝他刺来。他伸出手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凝眸望着她,凤眼中射出一抹强烈的穿透力,划开她厚厚的防备,直抵眼眸深处的沉重悲痛。
你透过我,是要看到谁?他语气轻柔,温暖的指尖描摹着她脸部的轮廓,笑得温柔而亲近。
鱼璇玑一怔身子直接僵在他怀中,抓着他衣襟的手毫无知觉地垂下,眼中闪过惊愕地看着他。他说什么?你透过我,是要看到谁?
夜很黑,光火在两人身上晃来晃去,落雪纷飞中他白衣刺眼她血衣渗人,拥在满地碎肢的血色月台上却有着诡秘的和谐。两两眸光相对,鱼璇玑从那睁开的凤眼中看到的是轻波无痕的平淡,可那淡然后面掩藏着的浓烈的探寻却没有逃过她的眼。手指扣向手心,指甲深深地嵌入其中,她一扯唇角那浅得找不到痕迹的笑却满是苍凉。
别开头,她声音冷冽,道:王爷看错了!
原来是本王看错了。眼眸垂下默默地扫过刻意避开的她,司空珏轻声叹息着,喃喃低语藏匿在刮过的寒风中,她却精准地将这话听在了耳中。心被狠狠一剜,可冰霜覆盖的脸庞上沉静若水,看不到丝毫的情感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