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事她终究不知道,当年郎中之所以那么对谢婉说,是为她们母女抱不平想借那些话鼓励她们活下去。大夫人偶然听了,还拿安陵八字去批得出她命中凶煞只是因为那个相士知晓了大夫人不喜安陵母女的心思,故而说那些来讨好处。当年那些人随着岁月逝去埋葬黄土,真相如何已难以考究。当她被鱼璇玑置于死地,她永远不会知晓,若非她心头执着那么妄言,她跟安悦不会是那样凄惨的下场。
立冬那天早上结了厚厚一层冰霜,囚在牢中的鱼璇玑因为连续几夜受寒,身子忽冰忽热的晕倒。衙役将这话禀报给陈温时,他正因为司空凌给他的破案日期越近,可案子没有进展而烦恼,闻得衙役的禀报陈温也慌了。思量再三后派人分别去给相府和皇子府报信,在城外训练兵士得到消息的司空凌放下手中的政务,亲自去牢中带走了她。
相府中,也没有人去牢房里探望过。
当这个消息传到赫连烬手中的时候,他们刚快马加鞭到了帝月的边界。本来从炎京到西邺最最少也得二十几天,可他们在炎京耽搁了不少时间,襄惠帝知道他们暗中离开定派了人半途截杀。为了赶时间,赫连烬就带着他们走偏僻的小路日骑马夜乘船,以缩短时间,风餐露宿了七八日终于到了边境。
入住客栈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休息,而是命暗卫将炎京传来的消息给他看。这么几天颠簸人马疲乏,但想到马上能看到关于她的消息他一点都不觉得累,只是当他看完消息后一掌就把客栈的桌椅给劈了个粉碎。
天黑无星,进入帝月天气比在天诀时候更加冷上几分,屋里加了两盆炭火还是让人觉得冷飕飕的。赤焰几人站成一排,无可奈何地承受着他家爷从怒火中散发出来的寒气。他们可真是冤啊,赶路赶得那么累,爷还发了脾气,这僵冷的气氛让人觉得无比压抑,还不如让他们睡在外面马棚里,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胆战心惊的。
赫连烬两指捏着单薄的纸卷,暗蓝色的眼瞳里折出肃杀冷寂的幽光,俊美无俦的面上被晃晃的烛光罩上层晕黄的颜色,他稍微将头垂下一点,霍然起身来。黑色大氅扫到地上,伟岸的身躯无形中给人种强大的压迫感。
赤焰吓了跳,忙跳出来道:爷,您也别担心了,六小姐不是那么脆弱的人。现在是冬月十四了,皇上可是要咱们十五回去,再说都已经到了这里可又别回去了。危不危险先不论,爷奔波了这么多日要是再不好好休息,身体也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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