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想过,但却说服不了自己,更多的只能归结于巧合。时间也不过五百年,她岂能因为某些相似就断言他们是前世的那两人。
鱼璇玑嗤笑地望着窗外随风打卷儿落下的枯黄树叶,从出了青雨的事情后赫连烬便没有再见她一面,就连伺候她换药起居的青云都敛住了自己原本的性子,沉默安静做完事情就走开。她背后的箭伤也结痂了,估摸着回相府应该不会被人看出什么。凉薄如水的眼落在桌案上被风掀开一角的纸张,心里忖度着是找赫连烬把东西给他还是直接交给青云
吱。紧闭的门扇被推开,卷着冷香的风一下灌进来,转来眸中落入赫连烬渡着夕阳余晖的高大身影。长发绾起发束银冠,身着深蓝色波纹交领长袍,以金丝绲边,浑身透着种如珠似玉灵通清练的气质。他此时没带人皮面具,俊美无俦的脸有半侧暴露在暖色的暮光中反泛出柔亮的淡光,半边落入浅淡的暗影里,眼眸半垂殷艳双唇抿着,眸中乍然泻出脉脉光华,宛如静夜深蓝海天之际缓缓升起的一轮明月。
见着如此的他,鱼璇玑微微晃神,须臾便又回神来,伸手拾起桌案上写满字的纸卷。
这个给你。
今晚是花间灯会。
两个人同时开口,说的却是不同的话。说完,又同时挑眉朝对方看去,这一眼便又是索然无话。
暗蓝色的眼对上黝黑无底的墨玉瞳,赫连烬率先打破沉默,道:本王已经吩咐假安陵从相府出来,今夜就借着花间灯回去。
他用的称谓是本王不再是我,但语气中却带着股不自然。微有错愕的鱼璇玑察觉到这点,但也没有多嘴问什么,只是把手中整理好的纸卷交给他。黄昏的光从窗棱格子里透进屋中来,在纸卷上落下浅碎的光点,她拿住纸卷的手白得异常几乎要通透了般。赫连烬悠远的目光从她脸上转移到那没有肉的手指上,眸色深深,让人看不透。
你不想要?鱼璇玑蹙着眉,斜斜朝他看了眼。
你曾说这是本王该得的,本王若是不要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心意。赫连烬展唇而笑,微微翘起的嘴角上却是带着丝丝嘲讽的意味,话语中辜负和心意两个词语气偏重,听在耳朵里免不得让人感觉到些别扭。伸手朝她手中的纸卷一扯,将东西拿在了手里。
鱼璇玑微愕,很快便又见怪不怪了。或许从青雨事件开始,赫连烬便对她失望了,冷嘲热讽又如何?他们之间,总算是斩断了那些七七八八的牵连。想到此,鱼璇玑心里升起一抹愉悦来,将近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唇上勾出浅笑的弧度,不似寻常冷笑而是出自真心的笑意,那小小的动作让清秀的面庞也有了生机活力,流淌着浅淡的耀目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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