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间,云卿又长叹口气。
无论如何,这些事都同我无关了,她说,我只是为爹爹惋惜。
她怔怔地看着屋子一角。我爹爹年少时便四处平乱,甲不离身,初继位时,又历经死战,才将北人赶回江北,战事平定后,他殚精竭虑、夙兴夜寐,从未休息过一天,总想着有一日能光复故土,又想着扫除积弊,重振大嬴,可这些愿景,他一个都未及见到,就这样走了。
而我做女儿的,连丧服都还来不及准备她喃喃道。
我被她说得大为感慨。
云卿我刚要宽慰她几句,突然听到两声叩门声。
何事?云卿收起悲恸,正色道。
殿下,谢将军来了。一人在门外说。
谢将军已经到了?云卿又惊又喜,站起身来。
半个时辰前刚到宁安,门外之人又说,听闻殿下在面客,如今在署外等候。
快请他来!云卿说,我这里就是有灵姑娘,不碍事的。
碍事。我觉得碍事。
你要见将军,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我实在是不想再见个将军,而且九枝也饿了,我从方才就一直听着他的肚子叽里咕噜,跟打雷似的,你们若要有机密要事商谈,我在也不方便。
云卿犹豫一下,知道她留不住我,也只能应允。
话说,你叫我来,本来是为了什么?我跳下椅子,才想起来问。
总不会就是叫我来听故事的吧?
哦,云卿这也才意识到,其实我急着找你,是想与你道别。
道别?我愣住。
云卿点头。再有两日,我便要离开宁安,启程返京了。
我想问为何,又想到这属实理所应当,人爹爹都死了,能不回去么。
你我曾同生共死,云卿说,临走前,便想和你见一面,这一去也许便不再回来,今后何去何从亦不可知,搞不好,过些年就要按规矩嫁人了。
公主也必须嫁人么?我问。
世间女子,都要嫁人的呀,云卿说,虽然我不想,但总有这么一天的。爹爹还在世时,就有王公大臣见我迟迟未婚配,要给我介绍个驸马,都被我爹爹臭骂回去,眼下爹爹不在了,也没人会由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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