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展收回视线,看了眼面前的中年男人,就像普通孩子一样,一味打骂非但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可能会造成反弹。
男孩父亲摸了摸头,脸上掠过一阵羞愧,刚才是我太着急了。
说着看了眼正低头玩纽扣的孩子,面上现出疲惫,重重叹了口气,天天对着这样一个不正常的小孩,有时候真的忍不住
后面的话在触到顾飞展那双清冷澄澈的眸子时戛然而止。
不同于其他那些总是笑容可掬耐心十足的老师,这位顾老师看起来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似乎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但每次遇到那些最难搞定问题最严重的孩子,很多老师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却又几乎都是他出面解决的。
听大家说他是这家机构的老板,他一开始还有些不信,他看起来那么年轻,要是家里有钱干嘛来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业直到有一次,他看见年轻的老板开着部卡宴顺路载了个家长和孩子过来机构
原来富二代也不全是不务正业的
如果连你自己都觉得他不正常,那就更不用指望别人能接纳他了。
顾飞展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男孩父亲却听得有些窘迫,偏头避开了那双仿佛能直指人心的眼睛。
以后我会注意的。
嗯。
顾飞展的目光最后落向正不厌其烦玩着手中纽扣的孩子,午后阳光落在他身上,洒下一层细碎的光辉。
顾飞展眼中眸光暖了暖,转头对一旁的老师说道,去忙吧。
好。
林老师的视线最后在沈婧语身上停顿了一下,这才转身返回个训室。
那男孩也很快被他父亲带走了,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远去,一旁的沈婧语从头到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恍惚地收回了视线,心里忽然有些沉重。
两人穿过长廊,秋日午后的风从走道尽头灌入,吹在脸上有些微凉。
从前我一直以为说话是人有生具备的本能,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沟通方式。哪怕是很小的孩子,都能掌握这项最基本的技能。
沈婧语好像跟着他走进了一个新世界,明明这些孩子就在身旁,却又似乎离他们很遥远。
她叹息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群孩子,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也无法回应别人,哪怕是和最亲近的家人,也像隔了堵看不见穿不透的墙一样。
顾飞展的视线掠过那一整排的个训室,其实他们还有一个听起来十分浪漫的称呼。
沈婧语转头看他,顾飞展的侧脸依然清冷坚毅,语气也十分平淡,却仿佛又在无声之中透了点不自知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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