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灯亮了起来,在幽暗的深夜探照出一片明亮的区域。
顾飞展握着手机一边系安全带,略显低醇的声线在寂静的车厢里压得很低。
管伯,你让张姨准备一套干净的枕头床单被子,帮我送到城东的宜来花园小区。
熬点瘦肉粥带过来,不要加海鲜,味道淡一点。
明天早上八点,再送两份清淡的早餐过来。
末了,司机管伯略显迟疑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要是一会儿廖总知道
旁边有车子经过,车窗缓缓摇下,驾驶员的视线落过来,在质感极好的黑色车身上流连了会儿才开走。
顾飞展卫衣的袖子挽到臂弯,露出一截瘦削却匀称的小臂。
指节修长的手轻搭着真皮木质的方向盘,食指无意识叩了两下。
语气淡漠,她知道就知道。
是。
挂掉电话,顾飞展抬眸看了眼车内镜,后座上的沈婧语依然安静地睡着,他轻牵了下嘴角,才收回视线
远远看见那部黑色宾利驶来,门口的停车杆缓缓抬起。
车子很快开出了医院大门,驶向夜色中的主干道。
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
将怀里一直抱着的人暂时安顿在沙发上,顾飞展便去厨房倒水泡药。
水杯和药放在茶几上,顾飞展托起沈婧语的后背将她扶了起来。
还在昏睡中的人有些烦躁地挣脱了下,一心只想倒回沙发上。
顾飞展只好一手箍着她,一手拿汤匙,跟家里保姆喂小侄子一样,一小勺一小勺地捏着她下巴给灌了进去。
他很少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儿,力度有些把握不准,沈婧语被呛了一下,顿时委屈地皱起了眉。
要睡觉。
本就不大的一张脸因为那些红斑显得格外可怜,还带了点儿往常几乎看不见的脆弱。
顾飞展忍不住心里一软,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压着嗓音安慰道,乖,吃完药就好了。
不到一个小时,管伯很快就把他要的东西送过来了。
顾飞展拿上来把床单被套全部换了,床单被他铺得皱巴巴的,他支着手站在床边打量了一下,有些后悔没有让张姨过来帮忙。
算了,勉强将就一晚吧。
将蜷缩在沙发上的沈婧语抱到刚铺好的床上,她身上还有点烫,顾飞展又去打了盆温水过来,然后抬手给她脱掉了棉布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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