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白煮粽子, 配蜂蜜和红糖。
农家的做法又和他平常吃到的不太一样。
莲子是塘里摘的, 鸡是漫山遍野跑的, 小白菜和番茄地里拔起来藤蔓上摘下来, 粽子的叶子丢进背篓的时候还挂着清晨的露珠,样样新鲜。
戚雨迟坐下来,展平报纸, 一张一张分过去给外公垫桌子。
没想到第一张的头版是工厂爆炸,第二张第三张, 连着好几张的头版都是一样的事件。
戚雨迟忍不住问:“当时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好像你们也在这边吧?”
外公低头看了一眼就知道戚雨迟在说什么,他点点头。
“可不是, 不过工厂当时是在县上, 偏一点的地方。”外公说着看了看外婆, 外婆也唏嘘道:“当时我们冲着环境好选了乡下, 人老了就不想在城市里待着, 我看你妈忙成那个样子我都嫌累。”
“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外公握着筷子, 手指又在报纸上点了下。
“以前啊这边很多人去县里挣钱, 就我们这个镇子, 因为这件事都走了好几个。”
戚雨迟低着头,筷尖按了按米粒,嗯了声。
“老板叫……谢霆之吗?”
“是叫这个吧?”外婆看了眼外公,“主要是我记得他儿子的名字,小孩子为什么要这么起名字。”
“叫什么?”戚雨迟抬起眼。
他放下筷子,拿起搁在旁边汤碗里的汤勺。
夏天湿气重,外婆特意炖了莲子枸杞鸡汤,熬得不浓,油很淡却格外香,不腻又能去火。
刚刚尝了一口,戚雨迟嘴里便多了一股清甜的味道。
他还等着外婆说出那个小孩的名字。
“谢罪,”外婆摇摇头,“这么起太不吉利了。”
一滴汤汁从勺子底部落下来,沾到桌子上,戚雨迟没来得及擦,偏头望着外婆,皱了皱眉。
“什么?”
“谢,罪。”
外婆以为他没听清楚,所以将两个字拆开,慢慢地说:“罪孽的罪。”
一晃神,戚雨迟已在脑海中将这两个字读了许多遍。
熟悉。
有时候人会觉得梦里的场景自己曾经见过,戚雨迟此刻的感觉就和那样差不多。
觉得自己应该是听过的,但是仔细想一下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