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乡间土路上,去最后一户人家。
一天下来,戚雨迟也灰头土脸的。
他穿的就是很平常的衣服,但很平常的衣服在这里也会显得格格不入。
早晨是个外地的,到了晚上戚雨迟就会说几句这边的方言,蹲下去逗狗玩儿也毫无违和了。
下午一个村民送了他们一把蒲扇,是用木条编的,戚雨迟很喜欢,一直拿在手里,时不时就给谢月野来两下。
还好这些天都没下雨,土路很干,倒也好走。
累是累,但戚雨迟觉得好玩儿所以之前一直活蹦乱跳的,这会儿蹦不动了。
他越走越觉得脚疼,不是那种因为走得太多累得酸,而是划着疼。
戚雨迟穿的是帆布鞋,他这种鞋很多,高帮能遮到脚踝,低帮就到脚踝骨头的位置。平常在学校里如果不是正式活动或者打篮球,他都喜欢穿这个。
简单也酷。
但帆布鞋就有个缺点,很硬。
鞋底硬,布料为了撑出个样子也硬。
来的时候没想到,戚雨迟也是随便穿的,刚一天不到他就觉得难受了。
现在只要一动就刺着疼,估计是鞋子边划到脚脖子了。
谢月野走在前面,戚雨迟跟着他,看了好几眼他背影,在想要不要说。
自己没琢磨多久,谢月野就回过头来,问:“你怎么了?”
“啊?”戚雨迟下意识站直了,手里的扇子还打了两下,“我没怎么吧……”
“累了?”谢月野手里的水递给他,“你之前不是跑挺快的吗?”
戚雨迟心虚地把水拿过来,谢月野盯着他喝了一口,侧了下身,又说:“那走吧。”
瓶子还在戚雨迟手里,他跟着走了几步,哎了声。
谢月野停下来看着他。
“我就脚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戚雨迟把水瓶扔回去,“没事儿,鞋没穿对。”
他说完谢月野就走上来,手指轻轻推了下他额头。
“怎么不说?”
谢月野在戚雨迟面前蹲下,仰了下脑袋问:“哪只?”
戚雨迟翘了翘自己左脚脚尖,“这只。”
他这么个动作很搞笑,好像那种等着家长穿鞋的小孩子。
所以谢月野低头去扒他脚后跟那片布看的时候戚雨迟就笑了,晃着站不稳,他手撑在谢月野肩膀上,弯了腰,头垂着。
“真的我知道为什么,这种鞋走多了就是容易划着。”
谢月野嗯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带着他胸膛微微震动。
他侧头看的时候脖子也偏过去,衣领上一截被落日的光照着,有几滴汗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