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倪星桥第一次亲眼看见他们父子俩吵架,他再怎么迟钝也能感觉得到姚叙的烦躁。
他乖巧地牵着狗站在那里看姚叙,憋了好半天,说出来一句“姚叙,你要是不开心,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倪星桥有些局促地看着姚叙,他很想帮对方分担些什么,却在此刻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的肩膀并不宽阔,只是一个十七岁男孩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骨架,但是,他在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时,坦诚又温柔。虽然渺小,却真挚。
向来没心没肺的小傻子突然贴心细腻地关心起人来,姚叙的情绪一时间有些失控。
他心跳很快,像是有什么在心底最深处起死回生了。
“好啊。”姚叙说完,上前半部,抱住了倪星桥。倪星桥的手松开,牵狗绳落在了地上。
解放了的小泰迪自己在两人脚边撒欢,而两个少年紧紧相拥,在这个被凉意充斥着的屋子里点燃起了一把篝火。
倪星桥的安慰让姚叙很快缓和了过来,而且一想到姚振海的鞋和裤子被狗撒了尿就觉得痛快。倪星桥趁着戚美玲不在家,赖在姚叙这里不走,趴在人家床上开始犯起了困来。“我觉得苍天不公。”
姚叙问他“苍天又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了”“我都这么努力了,结果还是第二。”倪星桥说,“一分就一分”
他从床上爬起来“我觉得不对,搞不好哪科老师阅卷的时候给我少算了一分,等开学了我应该去核一下分数。”
姚叙笑他“就这么想当第一”
“重点不是第一好么”倪星桥说,“重点是我要压你”
坐在椅子上的姚叙听了他的话,意味深长地笑笑,然后突然站起来,拉住倪星桥的手,自己躺倒在床上的同时,一把将人拽了过来。
被拽得猝不及防的倪星桥顺势趴在了姚叙的身上,姚叙笑着挑眉说“行了,你压我了。”
“啧,这算什么”倪星桥稳稳当当地在人家身上趴着,还顺手揪了一把姚叙的耳朵,“我要的不是这种压”
“这种压不比那种有意思多了”姚叙说,“你还是太年轻。”
倪星桥搞不懂他在说什么屁话,挣扎着坐起来,背对着姚叙嘟囔说∶“说得好像你七老八十了一样。”姚叙躺在那里看他,看他单薄的背影和微微泛红的耳朵。“你耳朵红了。”“谁啊”倪星桥回头问。“猪。”“你才是猪”
倪星桥作势要打姚叙,但拳头没落到对方身上,突然就愣住了。
“怎么了”姚叙还淡定地躺在那里看着他。倪星桥的目光落在姚叙的裆部,盯着看了几秒,突然就猥琐地笑了起来。“你刚才自己在家干嘛呢”“写寒假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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