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老粉的童依不知道唱过多少遍,哼过多少次, 倒背如流。
而现在,副歌最脍炙人口的两句歌词就在她手里的纸上, 如同被时光传送而来,清晰又模糊。
她震惊地将目光从歌词上移到眼前弹琴的张伦身上, 久久移不开视线。
如果没有记错,作曲标了宋时越,作词上面写的“燕飞梁工作室”, 这样看来张伦应该是这个工作室的一员。
谭梁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见张伦放下笔休息, 这时候才抬起手敲了敲门:“师父,我把玫玫带回来了。”
张伦这才回过头来,目光沉静地看向发呆地童依, 走上前去蹲在她的面前,用粗糙的指腹掐了掐那胖乎乎地脸,“你今天跑哪玩去了?”
童依战术性后仰, 细细瞧了下眼前的人。
张伦眼下发青发黑,唇上有稀稀疏疏的胡渣,略长的头发凌乱地搭在肩上,像是人们刻板印象里的颓废系艺术家。
观察完毕,她慢吞吞地开口回答:“我今天去宋爷爷家了。”
“在他家吃的午饭?”
“嗯。”
“睡过午觉了么?”
“睡过了。”
张伦点了点头,随即就当个甩手掌柜:“既然这样,就让你谭梁哥哥陪你玩,爸爸还要工作。”
童依看了眼手里的歌词纸,觉得待在张伦身边应该还能发现更多事情,她试探着问:“你不能陪我么?”
张伦眉头忽而一拧,“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爸爸很忙,没时间和你玩。”
张玫如果被这样凶,肯定就不会再说什么,只会含着泪离开。
但童依又不是小孩子,相反,她更知道该怎样利用小孩子的优势。她迅速分泌出眼泪,双眼水润地仰头望着张伦,抬手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软着声音说:“那你不用陪我,我陪你好不好?”
小孩子不哭不闹,反倒如此乖巧的请求,这才是最能令大人心软的。
果不其然,张伦的表情松动了不少。
童依趁机从他身侧穿过,手脚麻利地搬了一个小凳子在电子琴旁乖乖地坐好。
谭梁也心软了,顺势对张伦说:“师父,我还得去完成你交给我的作业,就让玫玫和你待一会,等我做完了我就来带她出去玩。”
张伦长吁一口气,背过身去对谭梁摆了摆手,转身取了一把吉他,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开始继续作曲。
谭梁悄悄关上门,留张伦父女在一起。
一个个音符断断续续地冒出来,逐渐充满整个房间,而就在这么零碎的旋律中,听了一个下午的童依总算听出了一些眉目。
这不就是在谱《灰烬》的曲吗?
看样子应该还在开头阶段,对应着词去谱曲。
张伦弹了几下,用铅笔在纸上写了几笔,停顿了一瞬,顿时烦躁地撕掉纸,连同铅笔一起狠狠地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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