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收废品的老奶奶等在那,喊她:快点过来吧,等你好久了,这天气不好,要下暴雨了,收完我也得早点回去了。
寒龄抱着箱子走过去。
刚才那一箱书也是你的吧,老奶奶看着她手里的箱子说,这也是吧,来,给我吧。
寒龄犹豫着,看着手里的箱子。
卖不卖呀?不卖我走了。
卖。
寒龄把箱子递过去。
老奶奶接过来,打开翻了一遍,又看了看她,再三确认道:我看你这东西还挺新的,真卖啊?
寒龄别开头,双手握拳,鼓足全身的勇气才有力气点了点头。
老奶奶连连摇头,亏了亏了,这么新的东西。不过小姑娘我这里收东西一律都是按斤卖的,你这些东西,可能卖不了几个钱。
轰隆一声,闷雷响起。
寒龄说:不重要。
哎呦,要下雨了哦,老奶奶说,那我就上称了,咱们赶快点,不然一会儿大雨来了走不了了。
老奶奶把箱子放到称上,按了几个数字,然后拿出计算器噼里啪啦摁了几个数字,说:加上刚才那箱书,一共四十五。
有雨滴落下,落到了寒龄眼皮上。
她哽咽着,嗯。
行,我给你拿钱。老奶奶把箱子搬上车,给她拿钱。
四十五,你数数。
不用数。寒龄胡乱地把钱接过来,没再看一眼,转身就跑。
她憋着一口气,直至跑进楼道里才停下。
轰隆
外面的闷雷一声接一声。
寒龄麻木地扶着楼梯,心里某处空落落的,像被人生生挖走了很重要的东西。
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犹如提前木偶一般,机械僵硬地迈着台阶。
没有了。
全都没有了。
在刚才那一刻。
她彻底丢掉了陈郁宽。
丢掉了与他有关的所有。
寒龄恍惚地往前走,脚下没注意,险些被台阶绊倒。
轰隆隆
又是一计闷雷。
寒龄被声音惊的一抖。
与此同时,她灵魂仿佛重新归位一般。
心口滞后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疼,她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台阶上,身形佝偻,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
陈郁宽
陈郁宽
陈郁宽
在一声又一声的惊雷之后。
寒龄猛地起身,朝楼下飞奔。
她打开单元门,冲进暴雨,对着尚未走远的老奶奶大声哭喊:还给我!
我不卖了!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