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垚躺在床上,书没读上几个字,眼皮先沉了下来,等再醒来,屋里漆黑一片,门半掩着,泄出了外面微亮的光,她打开灯,迷迷糊糊地下床想去关掉客厅里灯,再回来睡。
刚打开门,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睡在这儿?她刚刚醒过来,嗓音软软糯糯。
周承泽从沙发上起身, 要喝水吗?还是上洗手间?
苏垚看着他身上的睡衣,意识慢慢回笼, 你回益园去。
妈说你身边不能离人,你在哪儿,我肯定得在哪儿,要么你跟我一块儿回去,要么我留在这儿陪你。
周承泽端着一杯水走过来,深蓝色的睡衣,和她身上的是同款。是之前她和安和逛商场时,买一赠一给带回来的,她的是买的,赠的是他的。这种九十九块钱还买一赠一的睡衣,他肯定不会穿,苏垚买回来就扔到了衣帽间柜子的深处,没打算让它见天日,现在却套在了他的身上。
苏垚有些烦躁地揉揉头发,她一个没有起床气的人都要被气出起床气了, 我不需要你陪,我又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怎么就不能离人了。
要不我们现在打电话给妈,看她怎么说。
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影子覆盖在她身上,苏垚很想问他一句,咱们作为一个成熟有阅历的成年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说,妈妈说怎么样怎么样,还一言不和就要打电话找妈妈,那是我妈不是你妈,要告状也是我告你的状,你搞没搞清楚状况。
他低头看她看得很专注,确切地说是看她眼角看得很专注,苏垚提醒自己不要上当,因为上一次他就诈过她眼角有眼屎。
苏垚装作镇定地接过水杯,没好气地喝了一口,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妈现在都睡了,所以你赶紧走,益园的大床不够你睡,你可以去枫园或者随便哪个园,总之你那么多套房子,为什么要在这儿挤个破沙发,你是不是有病?
苏垚一烦躁就暴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怨气,她对于那十几天的出差大概永远都不能释怀。
周承泽接过她的水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你眼角有东西。就转身离开了。
苏垚觉得他肯定又在骗她,可又怕是真的,她侧过身子快速地抹了一下眼角,内心飘过一万只黑压压的家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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