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泽这天回到家时,家里仍是漆黑一片,他说他会晚归,没想到有人比他回来得还晚,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周承泽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又拿起车钥匙转身出了门,她那个花店,他之前没去过,但听小六说过很多,装修到哪一步了,装修得多有品味,他苏苏姐有多厉害。
周承泽一直让小六看顾着她那边,他怕的是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她自己一个人处理不了,又死犟着面子不肯说,没想到没多长时间看顾出一个狗腿子来,四句话里三句不离他苏苏姐。
她选的这个位置倒是很好,守着一大片的居民楼,离闹市区又不远,这边又是旅游打卡的地方,客流绝对不会少。
周承泽找地儿停车,趋步向前,墙面的四周围绕着绿色的藤蔓,门用粉粉黄黄的不知名的小花搭出一个拱门,在暖黄灯光的映衬下勾勒出一片温馨祥和。她好像有一种天然的本领,她待过的地方总能被她装点出家的感觉来。
比如说现在益园的房子,原本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晚上睡觉的地方,除了黑就是白,江浩的形容是半点儿人气也无,可自从家里有了她,今天地上多块地毯,明天沙发上多个玩偶,又没过两天桌子上的会多出几个花瓶,或白或蓝或黄的花让房间里多了些色彩和生机。他也终于知道了,原来家是这样的,只要你想到那个地方,心里就会带上不自觉的温暖。
店里传来轻柔舒缓的音乐,还有人交谈的声音,起初他听得不真切,等登上台阶,到了门口时,才想起来那个声音是谁的。他可不管屋里的人在谈什么,谈到哪种地步了,他冒然上前会不会打扰。他直接开口喊人,老婆。
站在窗口的两个人俱是一愣,苏垚又听到了那个词,他对她有很多称呼,苏垚,苏秘书,周太太,太太,偶尔还有在床上特定的称呼,她发誓那些个称呼是绝对不会从她嘴里说出去的。老婆这个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只有在陈晨出现时才会喊。苏垚心头微转,随后又觉得不可能。
你怎么来了?苏垚看着他,一身灰色正装,领带松松垮垮得系着,衬衫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一看就是从什么交际局出来的,他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连情况都很少打听,不像她妈和安和恨不得一天三个电话,问着这里的变化。
这句话的意思听着好像是他来得不是时候,周承泽走到苏垚身旁,和她并肩而立,侧身回答她的问题,我打你电话不通,怕你出什么事情。
苏垚转身去找自己的手机,我都没听到,我的手机可能静音了,哎,我把我手机放哪里去了。 她想起自己可能放里屋了,快走两步过去拿。
周承泽冲陈晨颔首,陈先生怎么会过来?
陈晨很轻易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敌意,语气,眼神。这种敌意反而让他的心情多了几分愉悦,他介意他的出现,这种介意给了他底气。江柳集团的老总结婚,怎么可能半点风声都没有,新闻上没有消息,他专门托人打听过江柳集团的内部工作人员,也没有听过他结婚的消息,要么两人是假结婚,要么两人是隐婚,无论哪一种,他敢打赌他们都长久不了,这种二世祖,和他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苏垚迟早是要回到自己身边的。
陈晨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我公司正好在这边,这些天下班了就会过来苏苏这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