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安排的人呢,朝中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御史台的人都死光了吗,一个连宫嫔都不是的人凭何做皇后!
就连太后也...
拍在桌上的护甲生生断了一截,淑妃的掌心已然是红到了极致。
宫娥畏缩地低头跪在下首处,青花瓷片飞溅在她身上,却连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早前被修剪好的月季花躺在一片碎瓷里,花瓣零落,放眼望去竟是一片狼藉。
这是钟粹宫里碎掉的第五件物什。
直到殿外响起四皇子的通传声,满身伤的宫女才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不过眨眼的功夫,残局便被人清理了个干净。淑妃扶了下自己头上的累丝镶宝嵌玉花簪,勉力想勾出个笑容。
但无论淑妃如何尝试,她都是笑不出来的。
淑妃看着镜中那张比哭还难看的脸,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将这面光可鉴人的镜子也一同砸了的冲动。
这时外头的人跨过殿槛走进,来到人跟前,一板一眼地行了个礼。
给母妃请安。
他年纪小,身量也小,此刻故作老成之姿,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
淑妃此时虽气急,但对着自己的皇儿,她脸上几近掩不住的怒气还是消去了点。
不再是一眼便能瞧出的怒火了。
可不知是因为年幼所以更能察觉到母亲的情绪变化,还是因为旁的什么缘故,萧礼依旧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出了什么。
这个比他兄长小了一大截的小皇子拿着宫人递来的茶点。在觑了眼自己母妃的面色后,他主动开口道:
母妃,今日在上书房,先生夸了儿臣。
他母妃平日里最关心的便是他的课业,往日四皇子都是想尽法子避开的,可今日不同。
果然,在听他此言后,淑妃原本十分难言的脸色变成了九分。
她伸出手,摸了摸人的脑袋:我儿就该这般,你那几个兄长年长于你,皇儿要更加勤勉才是。
再一次闻得这番不知听了多少次的话,小皇子脸一苦,只觉耳中都要生了茧了。
只得有气无力地道了句:儿子知晓了。
淑妃又像往日一般谆谆叮嘱了他几句,这才如常问:今儿个都习了些什么,可都会了?
四皇子急忙点头。
他实在不愿再听他皇兄如何如何,哪怕淑妃不提,他也会想办法把话岔开:
傅大人给儿臣讲了《尚书》,还讲了吕氏春秋里的一篇,儿臣都记下了。
便是因为这,先生才会夸了他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