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 捻住面纱一角, 仔细地将其系了上去。
这才发现树后有个人的方回:你, 你...
你, 你是姜姑娘什么人, 为何与她举止如此亲密!
方回语气震惊的很,里头隐约还掺杂着愤怒,就像将妻子捉奸在榻的丈夫一般。雍渊帝指尖微动,本是冒犯之语,他眉眼间的冷意反倒奇怪地褪了些。
而被提及的姜岁绵却是有些惊讶。
正乖乖被人系上面纱的人儿轻眨下眼,问了句:你当真不识得他?
这可是你口中的天颜呢。
这是我阿兄。她眯着眼,笑得欢实。
雍渊帝拿着面纱的手一顿,可不过转瞬便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那瞬的迟疑从未有过。
而不远处的方回却是心弦一松,他双手叠于胸前,恭敬有礼地作了一揖。
原来是姑娘的兄长,他拜着拜着,突然想起一事来,疑惑出言道:可刚刚寺前那两位...
他记得姜家两位公子并不是这般长相。
堂的。信口胡诌的小姑娘淡定的很。
方回信了。
他不长于京城,本就不怎么熟悉这京城里的人际脉络。
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拜了下去:竟是如此,小生失敬,失敬。
方回还想多献几分殷勤,却不成想对方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只揉了揉小姑娘扎好的发髻,道了一个滚字。
少年郎被骂的有些懵,他年纪轻轻便身负进士功名,如何受的了这般折辱?也不甘心就此离开。
方回张张嘴,仍想说些什么,但倏地被对方毫无波澜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那人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件死物。
死亡的威胁感顺着方回的脊骨向上爬着,方回抖了抖,竟是平地摔了个趔趄。
小,小生告,告辞。
望着他跌跌撞撞跑走的背影,终于能转过身来的姜岁绵抿了抿唇,对着雍渊帝小声嘀咕道:他被圣上吓走了呢。
嗯。
不过几息,这山林四周便再无什么人了,唯有鸟雀被惊了起来。
帝王抬起手,树梢上便轻飘飘落下一人。
姜岁绵识得他,他是雍渊帝身边的影卫,似乎还是排名最前的那个。
随着雍渊帝几声辨不清的低语,那一身玄服的青年微俯了俯身子,随即便朝着一个方向飞身离去。
巧合的是,那正是刚刚方回离开时的方向。
圣上让他做什么去?小姑娘回过头,问了句。
雍渊帝身边总是有侍卫守着的,她好像很少看到影卫显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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