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轻声道:睡了大半日,姑娘肯定饿了,小厨房已备好了膳,姑娘早些用了才是。
姜岁绵摸了摸自己早已扁下去的小肚子,脆生生地应了声好。得亏昨日午膳味道极佳,她用的多了些,不然怕是早早地就要被饿醒了。
少女坐在桌边,身前一碗加了厚鸡丝的碧梗粥,左手处是灌汤小笼并着一碟子香炸小黄鱼,右手边放着几颗鲜虾云吞,其他地方还见缝插针地摆了几样点心,可谓是一小桌满满登登。
小姑娘也不挑,吮着小笼里金黄色的蟹黄汤汁,然后在夹着它往醋水上一沾,就着酥酥脆脆的小鱼一口一个。
临了再舀上一勺裹满鸡丝的粥咽下,直暖到了胃里。
见人吃的欢快,秦妈妈也笑得熨帖。不错眼地瞧了一会儿后,秦妈妈只觉得自家姑娘用起膳来实在是香甜,让她看着都有些饿了。
一桌子早膳很快就用得差不多了,姜岁绵执起块枣泥酥,一边咽一边含混不清地感叹道:宫里的大师傅做的还是要比府上的好吃一点的,我有点想昨儿个那道金煎什么鱼了。
那鱼儿的表皮又酥又脆,里头的鱼肉却依旧爽滑弹嫩,一点腥气也没有,独独保留了那股子鱼本身的鲜美,相较于府中所做还是要胜出许多。
已从青棠那探听来全部消息的秦妈妈不由发笑,圣上所用自然是世间顶顶好的那份,我们府上又怎么能比的了呢?
姑娘还是莫要再说了,免得折煞了小厨房那些人。
要让小厨房里的师傅知道了,怕是要吓得跑到她姑娘面前请罪了,秦妈妈心道。
姜岁绵舔掉了嘴边的细渣,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而秦妈妈因她这一提,也突然记起了那个被充作鱼缸的御赐红瓷,正想开口询问一二,青棠却慌慌张张地进了屋,喊道:
姑娘,奴刚刚瞧见着周大夫了,看方向好像是去大公子院子的,不知是不是公子病了。
周大夫是府上常请的大夫,不过十次有九次都是为着她们姑娘,所以小丫鬟一眼便把人认了出来。
青棠本以为是自家主儿病了,担忧的不行,抬脚便跟了上去,结果跟着跟着才发现这路不大对劲,又想起上次姑娘对大公子的反应,说不准她会忧心此事,就紧赶慢赶地跑来报信。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少女竟是连点心也顾不得用了,蹭得站起身就往院外冲去,秦妈妈一愣,赶忙取了裘衣和伞追上:慢些姑娘!
这外头还下着雪呢,冻着了可怎么是好!
小半刻钟后,主仆几人匆匆到了姜卓卿的昭文院。
小姑娘粗喘着气,髻上别的绒花枝颤巍巍的,花叶上的金色蝴蝶也仿佛振着翅,面上染着桃花般的红意。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冻的,亦或是两者皆有。
可惜尽管来的这样匆忙,姜岁绵却仍旧未能踏入昭文院内,而是被门前的小厮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秦妈妈心疼地将人领口处的雪花掸落,连伞都来不及收,对着挡在院外的小厮洗墨就是几句斥责:姑娘听闻大公子身子不适,特地过来瞧瞧,你这奴才怎的竟连姑娘也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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