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老奴早已按往年的样式给您备下了,姑娘放心。
姜岁绵垂下眼,将擦拭过的手往盒上一盖,锁住了满盒的光华,然后又往流云锦里一伸,大皇子来时被藏到里头的护腕就这么重新被她攥在了手里。
至于秦妈妈的提议,她什么话也没回。
惦记着她吗?倒也不见得。
与其说惦记她,不如说惦记她身后的姜家更合适。
只要绑住了她,便是将整个姜家拖上了大皇子的船,成了对方明晃晃的助力。
若是有一天姜家没了利用价值,她也便成了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玩意罢了。
姜岁绵轻抚着护腕上的暗纹,脑子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可心却一阵阵的发疼。
若不是她非要嫁给大皇子,她爹爹本可以自在地做个纯臣的。
还有二哥哥...
姑娘,姑娘?大少爷身边的小厮来了,说
青棠的呼唤让姜岁绵怔怔地抬起了头,等她听清丫鬟的后一句话后,整个人慌慌张张地就从榻上站了起来,连话都没听完,踩上鞋就往外头走。
等她慌忙地走了两步后,秦妈妈才陡然回过神来,一边把人拦下仔细披上大氅,一边有些不解地道:大少爷回便回了,姑娘怎的这么急?还有这眼睛...怎么也红了?
秦妈妈话音未落,她跟前的少女已然粗粗拢了拢身上的狐皮大氅,道:不好让大哥久等的。
秦妈妈听她回答,只觉得有些奇怪,可具体又说不上来。倒是青棠一愣,说:姑娘是准备去见大少爷吗?那还得再穿厚些才是,大少爷的院子离我们这不算太近,别冻着姑娘了。
姜岁绵往外冲的步子猛然一顿,掩在银灰色大氅的小脸显得有些懵懵的。
大哥他...不在院外吗?
青棠也懵了,但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姑娘误会了,于是疯狂地摇起了头。
大少爷回院子了,只有他的小厮侯在外头,说是有话要带给姑娘你。
姜岁绵缓了两秒,明白了。她嫩白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薄红,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起来:那快让人进来吧。
青棠依言去了,独留秦妈妈打量她一眼,笑着打趣:姑娘衣裳都披好了,不若去见见?好让大少爷知道,姑娘有多念着他这位兄长呢。
秦妈妈...
许是屋内炭火太盛,姜岁绵的脸色越发红了,秦妈妈也不再逗她,心中却添了些喜意。
大少爷熟读圣贤书,平日守礼惯了,连带着对姑娘也不免严苛了些,慢慢地,姑娘就总是避着这位兄长了。再加之大少爷又不是个主动贴近人的性子,这日积月累下来...
秦妈妈记得,上月夫人还曾悄悄为着兄妹二人的关系忧心呢。
不过现在看来,反倒是夫人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