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滞涩境界终于通畅,仿若风吹过三千里江河,她凝神静气,固本培元,直到已运转自如,这才慢慢将手放了下来。
她睁开眼,看到洛长鹤也已经坐在了她旁边。
他还是那般清冷尊贵的做派,于雪山之上席地而坐也仿若高居莲台,素白袈裟散在深雪中,澄澈冷白,分不清何处是雪,又何处是衣。
她盯着看了一会,觉得他在诱惑她。
就像是有片干干净净刚落下来的新雪地,谁能忍住不上去打个滚呢。
反正相凝霜是忍不住,立刻身子一软,歪歪斜斜倒在了他膝上。
洛长鹤不意她这突然一下,下意识抬起了手,生怕腕上的乌檀木持珠碰疼了她,神情也软了些,微微换了姿势,好让她枕得更舒服些。
相凝霜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更察觉到了他对自己态度的变化,虽说以前也好,但现在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毫无底线的纵容了,她怀疑她哪天想要天上的月亮,洛长鹤可能也只会温温柔柔的让她稍等,然后就嗖一声飞上天去。
嗯现在还不算确定关系吧,暧昧期果然很有意思。
她懒散枕在他膝上,想到方才的事,慢慢开口说道:在宴前得了上座的指点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因着姿势的原因,她看不见洛长鹤神情,只看到他摇了摇头:我并未指点什么,修为一道若自身难悟,旁人如何助益也无用。
他说着轻轻一笑:况且今夜,阿霜你恐怕是最清闲的。
毕竟等天大亮之后便是折月宴,参宴的每个人今夜估计都在临阵磨刀,由随行的师长带着进行突击训练。
不过相凝霜倒被这句话里另一个点吸引了注意力。
他叫她阿霜。
她可不知道洛长鹤早已经在心里偷偷叫了许多次,认知还停留在冷冰冰的施主那里,此刻下意识愣了愣。
声音真好听。
有时间得把他抓起来让他叫一百声阿霜给自己听。
她这样天马行空的想着,仍然懒洋洋枕在他膝上,同他一起看朝阳一寸一寸升起,一片一片染红云霞,云霓变幻金光灿灿,鲜明幻美。
而她身后有最美的郎君,她微微眯起眼,心中起了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这应该就是她这一生,见过最美的一瞬。
日光灿金,有微凉洁白手掌轻轻抚上她额发,声音轻得小心翼翼:累的话就闭上眼。
相凝霜依言闭眼,神色也安静下来,许久才又喃喃开口道:我有好多问题。
洛长鹤一顿。
也有好多答案。她微微蜷了蜷,雏鸟一般寻求庇护缩进他的臂弯,待明日宴毕,我们再好好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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