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洛长鹤面前敢自由自在, 甚至是偶尔放肆, 在这位面前却半点不敢。
这倒也不是说佛子好脾气, 而是他根本不在乎,任凭人世风疏雨骤,他从来点尘不惊, 谁能得他一次蹙眉,都算是三生有幸了。
迦陵频伽万分清楚这点, 因此才敢放肆。
南客却不同, 或者说南客也同样不在乎, 只不过他不在乎的方式,是他随手就可以送你上西天。
小鸟战战兢兢,头顶花冠一般的羽毛都乱成了一团,十分可怜。
南客还把玩着那枚耳珰,却终于慢悠悠开了口。
这里倒很像从前的雪山
迦陵频伽悚然一惊。
从前从前,孔雀自雪山出,他说的从前自然便是那个时候的事情。
普天之下没几个人知道,所谓的孔雀后人,更准确的来说,应该称之为孔雀转世。现如今南客竟然已经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可见日渐强悍如此,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凝出实体了。
现在佛子还能勉强压制,等凝出了实体
他简直要两眼一黑。
南客却还是那副冷淡又散漫的口吻,慢慢说着:本来多好的光景,竟然都镇压了,实在无趣。
说起来,近来魔族动静折腾的实在大,竟然还敢大着胆子来寻我借势。
迦陵频伽不敢说话,装鹌鹑一般缩成一团。
好在南客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只是将那枚耳珰翻来覆去的看,半晌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
他似乎是顿了顿,随即慢慢拆开了,仔细的读了起来。
原本正闭着眼装鸵鸟的迦陵频伽察觉到半晌没有动静,刚将眼睛睁开了一个小缝,企图偷窥一下大魔王在做什么,一看之下却又是两眼一黑。
那封信,好端端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读那封信。
他万分沉痛,又万分后悔,宁愿方才顶上去接话,也好过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南客这封信读了很久。
他少有这样沉静的神态,拆信的姿态都甚至温存,仿佛十分爱惜。
爱惜,并非属于他的信。
良久,他轻轻一笑,笑意绽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中,冷而迷离
这封信是写给谁的?
他这样轻轻地问道。
迦陵频伽不敢再装死了。
信上明明白白写着上座,他看都看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写给谁的,不就是心里不爽要拿他撒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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