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又轻轻一笑,声音低不可闻:出来又能怎么样?
你也只敢眼睁睁看着她走。
相凝霜方佩好裙边玉带时,听得外间轻轻一响,结界随即消失,有人走了进来。
南客回来了。
她隔着屏风与他说话,带了一点堪称可爱的不满: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告诉我一声就走了?
屏风外的人淡淡唔了一声,只是坐在了外间的春凳上,没有回话。
相凝霜早习惯他的忽冷忽热,此刻也不以为意,只是又好似突发奇想一般提议道:之前说欠你的那支舞,要不要现在跳给你看?
他闻言顿了顿,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些含混:要跳给我看吗?
对啊。
相凝霜偏过脸去,点燃身边一支细细烛火。
现在吗恐怕不太好。
他又开了口,声音冷沉,语调却比平时软些。
相凝霜不解,又急着想脱身,便笑意滟滟的说道:有什么不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你谁也看不到,不是正好吗?
她这样说话时像个真正的妖女,在引诱从未放-纵欢-情过的人去与她一起完成一个无人知的秘密。
于是他略停了停,轻声道了一句好。
相凝霜便吹熄了室内所有的烛火,只剩了她身边、屏风后的那一盏。
她就这样借着这盏烛火,在沉沉暗室、屏风之后,为眼前的人跳了一支舞。
并无配乐,也无华绡,更看不清美人玉容,只有她抛袖掠鬓的影子映在细绢屏风上,大团大团的金丝海棠因此失色。
她满怀心事,在屏后掌灯跳一支别有用心的舞。而他站在屏风前,在寂寥风中,静静的看。
他什么也没想,他只是告诉自己,这样的一支舞,纵使他积了十世修行以换,也只能看这一次了吧。
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而此刻他不看万千红尘。
他只看她。
舞至正中,她裙摆飞旋出流丽的影,只一眼人便已到了窗边。
相凝霜算好了溪中暗河的位置,正轻轻一眯眼作势要折腰一转,屏外的人却突然出声:等等。
她动作一顿。
他却已经走了过来,轻声开口:方才为你买了支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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