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画到了。
相凝霜抓住机会, 立刻猫下腰钻了出去, 朝门外应道:进来吧。
木门应声而开, 进来个着青衫的年轻侍从, 想必就是这金屏宴上专门负责送宝的人。他先周全的行了一礼,这才手腕一翻转出一方窄而长的玉匣,双手奉给了她。
相凝霜接了过来, 心情有点复杂。
她实在是受不了眼睁睁看着陌生人买走自己的画像,太膈应了, 万不得已只能当个掏钱买自己画像的冤大头。
二十万她人有些麻, 还是很坚强的去摸自己的芥子戒。
抬起的手指尚未碰到芥子戒, 倚在窗边南客突然懒洋洋开口止住她,抬手扔了个亮晶晶的东西过来。
那东西直接砸到了青衣侍从的怀里,侍从慌里慌张的接住一看,立刻绽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又行了一礼:多谢阁下。
相凝霜也跟着看清楚了那个亮晶晶东西是什么。
一枚贝币,可抵一百万灵石。
她立刻开口推拒:这不太好吧。
南客闻言,轻飘飘应了一句:我多的是。
该死的有钱人。
相凝霜继续推辞:那也不能让你
为什么不能。他含混笑了一声,不然你又吃醋了怎么办。
他拿她说过的话来调笑她,相凝霜顿时哑巴了。
那青衣的侍从还站在门口目光炯炯,她莫名生出一点不好意思,暂时偃旗息鼓,不再车轱辘这个问题。
她一不说话,室内的气氛就冷了下来。
南客仍斜靠着窗边,浅浅松绿帘幕上绣着大团大团的暗金海棠,他的面容因此半掩在一片朦胧的淡绿鎏金的光晕里,从侍从的角度看去,几乎看不真切。
与方才的对话不同,此刻说的话也冷淡,惜字如金:出去。
他并没有刻意收敛自己近乎恐怖的修为,开口时整个房间的空气都顿时凝滞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侍从自然能察觉出窗边这黑衣男子身上的可怕威压,于是立刻一躬身,应了声是。
将将转身之际,这侍从突然想起什么,动作快速的从袖中取出了一支玉简放在几上,对着相凝霜解释道:这是四层的贵客托我转交给您的。
说罢便立刻出了门,一路小跑生怕出不去似的。
相凝霜看着那玉简一怔。
四层?又是那个人。
因着先前的缘故,她对这人有几分印象不佳,总觉得这人砸高价买自己的画像实在居心不良,此刻便略思索了一会,才伸手用指尖去挑那玉简。
没成想尚未碰到,南客就又止住了她。
来路不明不干不净的东西,你就直接用手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