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碰到伤处激怒的野猫,下意识摆出伤人的架势。
相凝霜一怔。
她不知道洛长鹤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尖锐,原本能随口搪塞的甜言蜜语一时甚至说不出口,只能下意识以退为进道:上座这是生我的气了吗?
洛长鹤不说话了。
整整半晌后,他才收回目光拨弄持珠,声音压得很低:出去吧。
她甚至听到他深呼吸了一下。
到底是没有承认他在生气。
相凝霜有点莫名其妙。
但这种莫名其妙又很不同,她不知为何觉摸出几分隐隐的稀奇,于是并没有选择一走了之,而是上前了一步,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是洛长鹤之前给她的那枚尾羽。
我还是朵花时,经常有鸟雀栖息在我旁边啄梳羽毛,动作之间能够看出,对尾羽十分珍爱。
她轻轻抬起头,目光澄澈又清明,风风韵韵,像含了一汪水。
话音似乎也含着水汽:上座以此物赠我,我欢欣珍惜还来不及,怎能说没有纠葛呢?
世人都敬他,畏他,要将他磨去人气只剩神性,送出凡尘之外膜拜尊崇。
她不是。
她要将他拉回来。
他不该相信,不该当真,不该给予回应的。
甜蜜的话语不过似真实假,正如扑火飞蛾固然可怜,但又怎能因此去怪罪火光呢。
洛长鹤轻轻皱起眉,却仍然仿佛受到蛊惑一般,犹豫了许久才开口:你
相凝霜看向他,却见洛长鹤一瞬间冷了脸色,几乎是下一瞬,耳边便响起了鸟雀扇动翅膀的声音
满天飞羽。
刹那间牵起一道横贯长空的辉光,烟云万里千丈流金,素衣的佛子倒飞而起,深蓝暗翠的雀翎散在漫空,而充满杀气的一刀,直直刺破满天飞羽,冲她身后而去!
相凝霜一瞬间捏紧了指尖,几乎是硬生生按下了危险来临时本能的修为暴涨,十分精妙的微微侧身。
嗤一声,灵力刺破血肉的轻响。
妖气四溢。
相凝霜一僵,心里暗骂一声,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
浮迟。
这个疯子。
她多多少少清楚浮迟在这趟浑水里没少掺和,毕竟这只疯狐狸的立场向来比较混沌邪恶,但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知死活,非要来和洛长鹤正面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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