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男人自从把自己带出来,除了一日三餐出现过,其余时间都看不见人影,她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本就消瘦的人连两颊都凹陷了下去,整个人形销骨立,看着几乎有些骇人了。
房门被人敲响的时候,陆远佩下意识地吓了一跳,然后她听见了那男人的声音:“出来吃饭。”
陆远佩这才知道,又是午时了。
她磨磨蹭蹭地起身出门,陆清就在门外等着,这几日他也看出了陆远佩的状态,试图收一收冰冷的气质,只可惜失败了,于是他思量再三,只好硬邦邦地说:“两党的争吵最近十分激烈,找人的反而少了些,三日后我们便出城,你有什么需要买的,我这几日出门带给你。”
一听说要离开京城,陆远佩便露出慌张的神色——她不想离开京城,她自幼在这里出生,离开了京城、离开了陆家她根本无法生活,这男人就算眼下没有伤害她,可将来的事谁说得定?
他说他是陆清,可爹爹是大昭的将军,即便是回来,也应该是荣归故里,他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
陆远佩曾经无数次想象过陆清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应该英勇、高大,身后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军队,从此以后她在陆家不必再低着头做人,不需要看着陆远乔和陆远琳的眼色行事,她可以嫁给一个京城富贵子,在夫家也能站得住脚,成为整个京城都艳羡的女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灰扑扑地躲在这简陋的院子里,像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就像是她一直一来的生活一样。
“……不”
这是陆远佩被带出来后第一次反抗,虽然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远佩紧张得不敢呼吸,不安地低下头去,看都不敢看陆清一眼。
然而陆清还是听见了,他问:“什么?”
陆远佩却不说话了,陆清等了一会儿,见她紧咬着嘴唇一副害怕到了极点的样子,突然升起一股不耐,似乎并不明白为何黄缪的孩子会长成这般模样,突然便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好好说话!刚才你说了什么?”
陆清并没有发火,只是语气更冷了些,陆远佩一哆嗦,眼泪便掉了下来,陆清忍了忍,决定暂时不和陆远佩说话,免得她继续哭,于是转身准备先去吃饭,谁知陆远佩却突然叫住了他,让陆清的脚步狠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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