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瑨王府中诸事不便,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虽说住客栈也好不到哪里去,总归是更加自由。所以明宪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住进瑨王府,陆远思这样安排也算是合理。
这一路洛叶跑上跑下,又是给送水又是安排食物的,那叫一个热情好客,他也不多做停留,待安置好了一切便直接说:“客人舟车劳顿辛苦了,就先歇息吧,我就住在隔壁,若是先生有需要,叫我就是。我家姐姐在家中备了宴席,想为先生接风洗尘,只是不敢打扰先生休息,若是您觉得时机合适了,我们随时欢迎。”
说着洛叶十分有礼地为明宪关上房门,自行离开了,只是刚一离开明宪的视线,他的肩膀便垮了下来,姿势十分不成样子,吊儿郎当地回房去了。
屋子里的明宪不甚明显地笑了一声,说道:“陆清的女儿,倒是和他并不相像。”
明宪和陆清归归属不同派系,入伍的年头也不对,因此两人并不相熟,但陆清当年也算是小有名气,明宪的确见过他几面。
这个年轻人恃才傲物,表面上冰冰冷冷地看不出什么来,骨子里却带着点傲慢,若是要他安排个接待之类的活,撑死也就是中规中矩,绝不会像这般周全,同时还要处处试探。
更何况洛叶本就是陆清的义子,他的出现相当于陆远思的一种态度,就差承认了自己和焕羽营的关系,大方无比地接受了明宪的来访。
可明宪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和陆远思没有半点关系,全是傅承禹安排的,此刻的陆远思面前放着一碗冰凉的冰镇酸梅汤,耳边是傅承禹如鸣环佩的绕梁琴声,去年移栽的古木已然成活,枝繁叶茂地铺出一层绿荫,哪怕陆远思并不耽于此道,也颇有些乐不思蜀了。
“殿下,王妃。”齐盛突然出现,行过礼后说道:“查出来了,近来京城的确有些动静。”
陆远思在平州活动两年,动静并不小,此刻也并非是最佳时机,明宪却偏偏选择了此时暗访平州,绝不仅仅是为了看看傅承禹的实力。若是他蛰伏多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在择主之事上却如此随意那才是奇怪。
陆远思单手搭在石桌上,手指跟着琴声的节奏一下一下地点着,闻言头也没抬,问道:“是傅承浚?”
“燕王府的内线传来消息,一月前有漠北的信传到了太子府,燕王怀疑是邓烺的亲信。或因此事缘故,曾向圣上请缨要领军剿匪,目标便直指平州,被圣上拒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