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心里咯噔一声，他毛茸茸的耳朵无措地抖了几下，然后慌乱地躺回去闭上眼睛：“我睡了啊，我怎么没睡？明明是你把我吵醒的！”

阿列克谢再次走到床前，掀起他的被褥道：“你怎么不看看你的脚底？小尾巴都露出来了，还把我当傻子糊弄？”

小老虎茫然地坐起来，看了一眼脚底，又看了看地下，他这时候才发现，整个房间地上都充斥着血色的纤细脚印。

原来是他在偷看皇后被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皇后的鲜血。

这么说来，他这一路上都留下了脚印？

“偷听都能留下痕迹，这么笨的小怪物，我还从来没见过。”阿列克谢的目光冰冷，曾经对小老虎的温柔慢慢消失，“怎么样，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是觉得害怕，还是恶心，沾上这么肮脏的血，其实已经想逃跑了吧？”

阿列克谢的浅蓝色眼睛里带着执拗和疯狂，他对着许诺步步紧逼，明明说着恐吓一般的话，手上却死死抓住许诺的胳膊，一副决不允许他离开的样子。

许诺似乎被吓懵了，他瞪大兽瞳望着阿列克谢，随后，他再也坚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阿列克谢，好疼啊……”

阿列克谢还以为是自己抓痛小老虎了，他心软下来，就要松开小老虎，结果小老虎满脸眼泪地钻进他怀里：

“阿列克谢，不要难过……不要觉得孤独，阿列克谢，我属于你……”

面对着小老虎的体温，阿列克谢愣在原地。

原来小老虎早就对刚才阿列克谢亲手杀死母亲的心情感同身受，剧烈的痛苦和煎熬包裹着他，他这时候才明白阿列克谢为什么为成为后来那个不苟言笑、杀伐果决的暴君。

但是阿列克谢从来没有见过别人为他掉眼泪，他无措地捧着怀里的小老虎，小东西的眼泪几乎一颗颗砸在他心上，将他的心脏泡得酸软发胀。

终于，他紧紧将小老虎搂在怀里，力道大得恨不得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去。

他听到了，这是属于他的小怪物，他的小老虎，神明送给他的最大的礼物。

他千疮百孔的心有了归宿。

阿列克谢就这样抱着小老虎，似乎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一直过到天荒地老。

可是小老虎动了动他的光脚丫，开始打起喷嚏。

阿列克谢一下子从自己的情绪里惊醒，他揉着小老虎的脸，目光幽深，说：“我多想现在就把你变成我的……”

小老虎没搭理他，打喷嚏打得要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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