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田榛摘下腰间长鞭:不知道阁下,在哪见过我?
富察明峙很清楚地知道, 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可她所表现出的所有行为特征, 哪怕是微表情和反应逻辑,都与刚才那个化冰为剑的阴阳师高度相似。
他探究性地笑起来:中午左右的样子, 一个被我打残的阴阳师,说话语气神态,小姐都与他有七分相像。
想到那些碎了一地的避尘珠,以及流淌一路、不见尽头的血, 田榛心中顿时涌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她咬紧牙关冷笑, 握紧鞭把直抽出去: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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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一一这边自然而然地被袁宥姗的瞄准器锁定。
见镜头里搅局的是他,袁宥姗很是头疼地叹了口气,只是放松警惕, 转念又想, 觉着他的话不太对劲:
叶姐?他哪来的叶姐?
袁宥姗这才反应过来:董一一, 原来你千里迢迢说要找的姐姐,是萧梧叶?!
董一一见她枪口对着自己,理所当然地换了副狗腿嘴脸,双手举高:昂,我没跟你说吗?我找的就是我叶姐啊!你有话好好说,都是熟人,动刀动枪地干嘛呢,快放下!
人在特定的环境中,难免会表露出自己最为矛盾的一面当你为一件事情付出过一分作为,无论大小与否,那么紧而接的三分让步、五分应当,就都会变得愈发顺理成章。以致于这份结果中,个人参与感占比过高,在自己将亲手打碎结果之际,犹豫往往压倒性地胜过理智。
袁宥姗对董一一就是这样。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他进入头等舱、搭进顺风车,就不会有后面一而再再而三的例外。
恰恰因为他是她自己一路带过来的,才让她现在无法做到眼不眨心不跳地一枪崩了他撇开付出不谈,这还会令她有无比强烈的挫败感!
袁宥姗想不通这件事里的底层逻辑,只知道手指搭在扳机上,不能松懈,也无从扣下,唯独希望董一一能乖乖听话地从这目标范围内离开。
她强压着火气:好,我知道了,麻烦你让一让,今晚的事与你无关。
她跟叶姐势同水火,连藏一路的枪都亮出来了,董一一何尝看不明白。
他知道袁宥姗的脾气,也清楚自己的行为明明有些蹬鼻子上脸,可没办法,要紧关头一码归一码,现在的他是寸步都不能让。
他嬉皮笑脸:不是,袁宥姗,怎么和我没关系?我来就是找我姐啊,你说我这一路落了多少颜面,吃了多少人的唾沫星子,我刚见着人你就赶我走?不对不对,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送佛送上西
董一一!不过几天而已,你不要总一副格外懂我的模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不想杀你,你最好在我改变主意前,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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