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这么想, 萧送寒便托住她的脚掌,将沾灰的旧鞋自那一双脚踝卸开。
萧梧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紧张。
记得就在去年, 突发奇想跟H大的学生们学什么平衡车,平衡没找好,脚踝却先崴成了豆沙包,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 她下地走动、穿脱不便, 都是萧送寒在一边既当爹又当妈。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没想换到现在,她竟有些手脚不自在。
萧送寒撑开鞋口, 自萧梧叶的足掌、足心、脚跟缓缓地套上去, 不大不小, 堪堪一握。
能穿吗?
傍晚的夜色鲜艳动人,萧送寒抬头问她,一双眼似镀了天空净地的琥珀色,上眼睑偎入眼眶,使得这双眼在萧梧叶眼里,竟难以言喻的明亮深邃。
萧梧叶立刻低下头:挺好。
萧送寒一双眼长得像他过世的母亲,底子好,气质干净,早在萧梧叶意识这些到之前,帅气逼人深情款款这样的词汇早在他身上用烂了。
但旁人嘴里说出,和自己真正领会,到底差别还是很大。
萧梧叶越想越觉不对劲。
她这是怎么了?
他的唇型也好看,待人事物的时候,略带一丝礼貌性的笑,温润含蓄,如果是对她笑,不,哪怕只是对着她说话,总也有些很特别的韵味在里边。
萧梧叶不知该将眼神放在哪儿,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护腕,立马想起来他的伤,抽脚避开。
不过,萧送寒倒觉得并无大碍,反而问道:昨天我也跟爸大吵了一架,其实一家人吵架很常见,关键是之后怎么去和解、维系。你真的想好,确确实实要离开我们,没有一点余地?
萧梧叶此刻晕头转向:你干嘛要和他吵啊?
因为我知道,他确实做得不对!
以往被他训斥惯了,即便站在她的立场,也总会逮着机会给她上思想课。
萧梧叶心满意足地笑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萧送寒维护她维护得这么彻底,哪怕那人还是他的父亲。
父亲
想到这儿,萧梧叶拉怂下脑袋。
坦白说道:关键就在,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他吵过架,而这次,我根本就没想过跟他和好。
萧送寒好像明白她在说什么,没发话,意味着能理解。
把有些事想得过分重要,这个阶段我也有过。你看,反正他跟二叔都回北京了,我跟历川在这边还有很多收尾的事情要做,要不然你就暂时住在老家,有吃有住,还有我们,权当散心了?
其实吵架这件事,人在气头的档口,的确很容易冒出一些没打准备仗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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