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强词夺理!”陈兰英蓦然抬头,凄厉地断声一喝,震得众人头皮发麻,她往前一步, 满脸怒气,俯身盯着朱仁新道,“你开始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我一次又一次地给你找理由、找借口, 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直至今日,你居然还想在我父兄面前大言不惭, 妄图掩饰。”
“说出你真正的来意吧?如果不是有所企图,你会来见我?”同床共枕多年,陈兰英早就看清这个男人的面目。如果说刚才京城的时候还有过希望,如果他能够追过来,她也许还可能会原谅他, 可是从大哥拿回来的和离书,一切早就断了。
此言一出,只见朱仁新面色铁青,沉着脸抬起眸子,复而狠狠地用力抽了一巴掌自己,有从旁边的随从手里拿过一个匣子,放到旁边的案桌上,“英娘,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甚么,你都是不会相信的。但是就算是为了庆哥儿,你也该给个机会我说清楚的。这里面有我给你和庆哥儿准备的东西……”
陈兰英愣了愣,狰狞的脸庞露出恍惚之色,仿佛在回忆昔日朱仁新对她的好。片刻后,她眉心微蹙,缓慢而又决绝地吐出两个字,“不必。”
就在这时,陈学士不知何时立在了门外,微微笑着说道,“朱老板,有些事难得糊涂,各自安好其实也挺好的。”
朱仁新笑着站起来,这些年他倒是越发的富态了,挥了挥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大哥,你是读书人,还是当官的,想必听过那么两三句话,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宁教人打子莫叫人分妻,还有一句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陈学士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可是笑意却是未及眼中,不过还是平静地接着说道,“人各留一线,日后就算不想见,说不定濒临困顿之时,这人情还能用得上。”
朱仁新刚才的斯文一扫而空,露出一口大白牙冷笑一声,挥袖而去。
看到满屋子的人,陈学士心绪澎湃,烦心地走进来在吴氏旁边坐了下来,揉了揉脑门。
吴氏连忙让丫头下去端参茶,“老爷,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先请大夫过来看看?”
陈学士摇摇头,“没事!”
“大哥,你如果真的不舒服,可不能拖着。咱家现在可是都指望你了。”陈崇之典着脸开口道,一脸的讨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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