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李燕娘瞄了一眼陈玉珂的妆容,感叹道,“我这个妆还是蒋宫人帮忙画的, 居然没有你的好看。”
陈玉珂的妆容是张嫲嫲画的,简直是出乎意料的好,用的化妆品和工具都少, 却完美的将她的优点凸出来。
两人就着妆容和衣裳的事说了近半个时辰才到皇宫外, 递了帖子,入了宫门, 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兜兜转转来到御花园,便听里面歌声绕梁,弦音嘈切,到处都是女子的娇声燕语,着实热闹非凡。
在入口处, 引路太监让她们自行进去,他则原路返回去迎接其她人。
李燕娘吐了吐舌头,低声对珂娘道,“我阿爹只是个小小的祭酒,如果不是太后的帖子,恐怕一辈子都没资格参加甚么宫宴。里面的那些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比我身份地位高的,但是比我低的肯定不多。”
陈玉珂就是喜欢李燕娘这种坦然,对自己又清晰的认识,但是又不是真的自卑抬不起头,笑道,“管她们呢!里面咱们认识的估计更少,咱们只管赏花,旁的莫要理会。”
李燕娘皱了皱眉头,“就怕麻烦会来找咱们,也不知道这场赏花宴到底卖的是甚么葫芦。”
“说实话,我与里面那群人就怕不是一路的,入宫我丝毫不觉得是荣耀,尤其是一大早被阿娘从被窝里挖出来,梳妆打扮了一个早上,还不让吃饱,现在肚子早就饿了,简直是糟心。”
“就怕等会就算有东西吃了,都消化不了。吃点甚么都得注意仪态,说句话还得斟酌用词,踏错一步便成了跳梁小丑,今后无论走哪儿都可能被人议论被人嘲笑,还可能会连累家人。尤其是我阿娘现在到处乱窜就想给我找个高门,我怕破坏了她的高门梦,她放不放过我倒是两说,就怕她自己抹了脖子。”
陈玉珂从袖袋里摸出一只荷包,从里面掏出一块软糖塞到李燕娘手里,“先垫垫肚子,等赏过花入宴席的时候,咱俩尽量不要说话就是了,反正食不言才是符合旁人眼中的规矩的。”
“人活于世,总有许多迫不得已,既已身处在这个环境里,没有抗拒的本事,那就去遵守它的规矩,过得好是一天,过得不好也是天。”
“得了,我就是发发牢骚,你不结巴之后更会安慰人了。”李燕娘一看乐得塞进嘴巴了,脸上的肌肉却几乎没有变化,陈玉珂暗叹,这也是个高手。
二人走近人群,倒是有认识的两三个小娘子,仅仅是面熟,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并没有走近交谈。
旁边的亭子里有玉桌玉凳,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可是早就坐满了人,前面的扫地上还摆些乐器,好些娘子已经在一展才艺。
陈玉珂有点心虚,她琴棋书画没有一样精通的,就拉着李燕娘一起去看旁边的茶花。不过太后的意图是甚么,这茶花的确是值得也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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