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不少大臣也爱来这听听曲儿,琴声,将此当作一件美事,不一定要真刀实干,只是舒爽舒爽精神,谈谈事。却从不曾知道老岳父也喜欢来这个地方,怪不得在马车上他会让自己将朝服换下。
若是被小娘子知道她阿爹带他上青楼,不知是否还能一脸的淡然,估计咬了一口还能下另一口,桂伯舟顿时觉得手背上的伤疤在隐隐作痛了。
陈敬之背着手,瞥了一眼桂伯舟,带头走了进去。
一个老鸨很快就迎了上来,笑得桂伯舟心里发毛,手臂上起鸡皮,“郎君可有约了人?如果没有的话,奴给你找间香闺,保证香到你骨肉都酥软。”
“未曾,那就给我找间屋子……”
看到老岳父淡定的神情,桂伯舟只好稳住自己。可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虚,哪有老岳父带女婿上青楼的,也不知老岳丈葫芦里打的是甚么酒。一路只得紧在他身边。
桂伯舟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尽管他之前一直强调自己是要娶高门小娘子的,可是面对陈敬之却在心里一直称呼其为老岳父。
待到进到一间屋子,陈敬之在正堂的春凳上坐了下来,吩咐老鸨上一壶好酒,再上一桌好菜。
老鸨眼珠子溜了溜儿,以为是家中长辈带小辈出来见识见识,笑得用帕子捂嘴,“最近楼里来了几个好娘子,还有一个原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如奴让她们过来,郎君瞧瞧。”
陈敬之挑了挑眉,“先上酒菜,你再让她们过来,做得好,自然有赏。”
“自然自然,郎君总得自己上面这嘴吃饱了,才有力气喂下面的。”老鸨自以为了解,嘎嘎地笑了一声,自带关上门出去了。
桂伯舟看到老岳父抽动的嘴角,忍住笑意扭头看向旁边,只见这青楼香闺,窗纸上浅构着一幅春桃,又有两只蜜蜂跃然纸上,只是蜜蜂不是应该在花的旁边吗?窗的一边角落边上一只白釉瓷大花瓶里插了几株红梅,倒是显得雅静。
只是待看到那床的时候心里吸了一口气,那床帘上竟栩栩如生的描绘了一男一女的野合场景。男人穿着浅灰色的书生长衫,女人穿着鹅黄色的马面裙,倚于假山石上,皆光着大腿,相交之处还特意描绘,色彩鲜艳,仿佛两人身下的假山石头都在微微颤着,似乎沾湿了上面。
待眼光瞥到老岳父正眯着眼睛盯着他看,桂伯舟运功用力一憋,成功让自己表现出面红耳赤的样子,暗叹道,阿爹如今画风越发放.荡不羁了,以前还是水墨画,现在都上了色彩,更加的俗气了,在如此雅致的屋子里,放在这图,果真是佛爷都难以把持得住。
没错,桂伯舟已经认出了无论是屋子里的好些画都是他阿爹和嫡母所画,比如窗纸上的春桃就是嫡母惯常用的画风,而这些春.宫图皆处于渣爹和嫡母的联手。这两夫妻也是真的绝了。
当日张文俊听说朱谢光在皇城里开了酒楼,他就说了一句,“食色性也,有了食,哪能无色?”,于是就开了这间金玉楼,只是桂伯舟不知自家渣爹和嫡母也参与其中。
“伯舟可曾到过此处?听说这里是销金窟,我倒是第一次来。”陈敬之摸了摸鼻子,待看到楼里的下人陆陆续续端了好些菜进来,他似乎才松了一口气,“一起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