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珂诧异,那个鬼大叔真的好会做买卖,那会儿他人在京城都能安排妥当?
王了一低头将陈黄氏头上和鼻翼两端的针拔掉,“也幸亏是那几天我也在,你阿爹考完第一场回来就晕倒了,中暑的。”
陈玉珂吓了一跳,虽然知道阿爹考中举人,却不知其中还有这些事,“后来呢?”
“后来每场考试我都在外面候着了,还专门给他备了些清凉之物。这中暑看似小事,可是对读书人来说却是大事的。头晕沉沉的哪能考好?”王了一在陈黄氏的手背上贴上了两贴不知道甚么做的膏药,陈玉珂闻到一股清香。
陈玉珂了然,怪不得阿爹中举后,阿姐却给王了一做了不少衣裳,让她说过去,说些感谢的话。当时她还觉得奇怪呢,只不过想着有可能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暗语,倒是没有细问,“谢谢呐!”
“谢啥?那也是我阿爹!”
王了一两三岁前的记忆已经没有了,从记事以来就跟着王老疾医到处飘,来到鳌村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对于生他的阿爹阿娘,每次只要他一提起,阿爷总是一脸的隐晦,王了一就不再去想了。
自从订亲后,他是真的将岚娘的阿爹阿娘当自己的亲生爹娘对待的了。
“阿爹考完后,我本来准备跟松花坡的那个管爷告辞的,可是管爷却建议我在松花坡这开个医馆。说是前头倒是有个明春堂了,可是一般药价诊费太贵,都是给大户人家看诊的,如果我开间平民都能来的,倒是善事。”
“这间医馆还是前几天才开张的,我开业之前本想请阿娘还有岚娘过来的,他们却说家里没人走不开。”
王了一看了一眼小姨子,却没想到会惹出那么多事来,“外头病人不少,医馆才刚开,只有我一个人坐堂,我得先出去了。等会药煎了,你帮大舅一起给阿奶喂药,她也差不多要醒了。”
等陈黄氏醒来,果然是嘴巴歪了,说话流口水,吐字也不清晰了,顿时暴跳如雷,可是却只能躺在床上张牙舞爪地发怒,等知道自己的情况后,瘫痪似的贴在床板上,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不止。
看得陈玉柯心酸不已。这个阿奶虽然曾经差点将她给溺杀了,后来也时不时的刀子嘴捅人,心里对她的确不算好,倒也不算差罢了。
可是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变成这样,稍微有点心的人都会难过的,何况是亲人?
陈玉珂拉着她的手道,“阿奶,莫慌,吃药调理,会好的。”
陈黄氏心里憋着火气散不出来,躺在床上犹如蚁噬,哪里能听得进小娘子的话,顿时两泪长流,恨恨地盯着陈玉珂的双眼道,“老……四……”
陈玉珂也不知道四叔现在怎样了,当时大舅也没真的砍中他,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四叔,没事,我过来时,他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