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的脸叫丘氏手上戴的戒指刮了一道印子,那印子上顿时微微渗出血痕,眼泪都快要飚出来了,却不敢落下来,连忙上前给陈黄氏斟酒。
二老太爷站起来,紧皱眉头,气得胸中一股怒气腾起来,“我说过你如果不想过了,我可以随时送你回丘家。这句话三十年前我说过,三十年后我也可以再说一次。何必拿旁人作贱,失了自己的人格。”
“你就是想送我回去了,没有秋香姐,还有春香姐,夏香姐,冬香姐是不是?”丘氏一听二老太爷的话,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别想赶我说。”
老祖宗强忍着眩晕,愠怒,“没人要赶走你,这个家是你儿子当家,就算赶走我这个老太婆,也不会赶走你。”
“今日是我宴请老仆之日,你们两人若是想吵可以回你们的院子关门吵去。我本就没有邀请你们过来,何必在我眼前唱大戏。唱了三十来年,我早就看腻了,都是做阿爷阿奶的人了,还在小辈客人面前争吵,真真是丢了张家的脸。”
二老太爷被老祖宗训了,也不脸红,转而笑了一声,“这不是想陪阿娘吃顿饭,热闹热闹吗?”
“哼,那还不赶紧坐下来?”
丘氏怒冲冲的脸上渐又浮起一股带着讥讽意味的笑意,她端起陈黄氏面前的沁园春一口喝尽,“我就不陪你们了,看到你们一窝子就觉得恶心透了……”
说完,将杯子摔到案桌上,花葵扇子直接扔进荷花池,转身大步离去。
看得陈玉柯暗暗结舌,这二老太太的性子虽然不讨人喜,却活得痛快啊!按她说,如果是她遇上自己婆婆瞒着自己在家里招待曾经的情敌,不,是小三,她估计会掀桌。只是这个人是她阿奶,连忙的事她不大清楚,不好评价罢了。
因丘氏这一闹,老祖宗心里不痛快,缓了好一会才舒过气来,笑道,“既然老二媳妇送了沁园春过来,大家就别辜负了,都喝两杯吧!”说着,就自己擎杯向众人,“俊哥儿、伊丫头还有舟哥儿珂丫头你们想喝的话都喝两杯,这酒不醉人……”
二老太爷见此,站起来,自己端着酒杯遥敬了陈黄氏一杯,“过去的事情,我已无法弥补,也没想过要弥补。如果你怪我,下辈子我俩就别相见了。听说你的日子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二老太爷一口喝尽,对老祖宗道,“阿娘,儿先离去了,改日再陪你喝个痛快!”转身离去,动作和丘氏一致,看得陈黄氏拉长张脸,黑着甚么都没说。
老祖宗也懒得理会那两夫妻了,她都要两脚一伸就进棺椁的人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该吃就吃,该喝酒喝,不聋不哑不做阿翁。
大家吃了一轮后,她就觉得身上乏倦了,命人将周嫲嫲叫过来陪陈黄氏吃酒,自己先回屋子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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