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肯定奇怪我那样的场子都过来了,怎么就不敢敲断再接上是不是?”林仙儿阴笑一声,伸开手掌晃了一下指尖,“我如果整日还在这村子里当个村妇,我又何必好起来?”
陈黄氏皱紧眉头,“既然如何,你找我何事?”
林仙儿一脸肃穆地道,“我约是五岁左右被人拐到花楼的,虽然对五岁前的记忆没多少了,但是我知道家里原来是做官的,别人都叫我阿爹大人,家里有成群的仆人,门口有两个大石狮子,屋子一大片,有垂花门,有假山……”
说到这,林仙儿顿了顿,眼里含泪,“我自己原本就是姓林,家里人都唤我珍儿,哪里是甚么俗气到底的仙儿……”
还能记得那么多?不会是臆想的吧……陈玉珂试着回想下自己五岁前的事,完全想不起来了,除了那个爱扰人清梦的邻家少年。
“不敢祈求婶子太多,只希望如果有朝一日大哥真的当官了,能否帮忙留意一下姓林的官员中,是否有被拐的女娃。此生虽然不敢与爹娘相认,却想知道自己的根到底在哪……”
陈黄氏舒了一口气,缓缓道,“除此之外,你可有其它凭证?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林仙儿惨笑一声,“都过去二十余年了,就算有甚么物件儿也早就被那些人贩子和花楼里的老鸨拿走了,除了我这个姓和这个人,哪里还有甚么凭证?就算真的找到爹娘,就我现在的处境,也是无颜相认的,况且他们也不一定想要认回我。”
实在是太惨了,如果换作她一穿过来就是被人打断腿扔在花楼里,她估计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陈玉珂更加觉得林仙儿是个能人了。
陈黄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婶子记下了,你也别说晦气的话,说不定你阿爹阿娘正等着你回家呢!”
她也是做阿娘的,她的小娘子兰英之前在朱家日子过得不好,她都可以直接打上门将人带回家来,何况是丢失的闺女。可是大户人家就怕声誉的问题,说不定宁愿闺女死在外面了,这点陈黄氏虽然知道,却不愿提醒,人活着总得有个念头。
……
“奶!”陈玉珂摇了摇陈黄氏的手臂,提醒她往前面看。
只见前面来了辆两匹健马拉着的漂亮马车,车厢顶上围了一圈靛蓝色的绸布,前面的门框是黑面儿,两侧居然涂满了红漆,上面还烫着黯蓝色的芙蓉花,中间围着一个大大的烫金字——张。
真真比灵惠寺迎菩萨的那一顶大轿子还要漂亮。
陈黄氏唰地站了起来,又一墩儿坐了下去,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紧紧地拽着陈玉珂的手才勉强坐稳。
陈玉珂狐疑地看了一眼陈黄氏,难道阿奶认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