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婶左右四顾身边并无旁人,唯有的两个,还走了,气得拍了两把水面,夏天衣裳薄得两点快能看见了,连忙端起木盆子跑回去了。
等回到陈家小院子,陈玉珂已经想吐白沫了。这个二姐越发爱唠叨了,听了一路她的小郎君都不是好东西,要有防人之心之类的话语,她已经两眼涣散。
平日在外都是一副高冷的女神范,可是一到她跟前就化身为爱唠叨的老太太。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二姐在她面前,永远都是笑着说话,笑得又绵,声音又好听,语气就简直跟活菩萨一样,可是那内容能把人噎死,跟她阿奶有得一拼。
这人就是不经念叨的,这不,阿奶一看到她们,两眼冒精光,脚就跨了过来,开始了……
等弄清楚小郎君已经走人,除了一个细银小项链就没留下甚么,陈黄氏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甚么,只是将小项链扔回给陈玉珂,略点了点头,“这个坠子看起来挺好的,能值不少钱,回头让你阿娘帮你收好了。”
话音刚落,吴氏和许春妮就端着菜盆子进来。没错,是菜盆子,她家平日装菜不是用碟子,是用盆子,只有有客人上门了,才会换成碟子。
“甚么坠子?”许春妮横眼一扫,就看到陈玉珂拽在手心里的链子,眼睛一亮,伸手抓过去。
“啪”一声,陈海云狠狠地打掉她四婶的爪子,虎着脸,狠狠道,“甚么都敢伸手,被我知道你敢拿我阿妹的一根毛,都不是一针就能了事的了……”
许春妮悻悻地缩回手,嘀咕地反驳了一句,“我甚么时候要拿了,我只是想看看,毕竟没见过大户人家的坠子是怎么样的嘛!”
甚么小娘子,太凶残了!之前她只不过是看小结巴的头花好看,想借来戴戴,结果她就往她手上扎了一针,肿得像只大馒头。婆母非不怪她,还说自己活该。
一想到这,许春妮就觉得自己好可怜。
“最好不是!”
“不是甚么?”陈崇之一脸餍足地提着裤子走进来,往桌子一看,“今晚的吃食不错呀!”
“是不错呀!我还以为那个桂府的小郎君会留下吃晚食……”所以,陈黄氏看在他送的上门礼份上,特意叫大儿媳妇宰了只老母鸡炖汤,“你们滚回自己的屋子去吃,既然已经分家了,就不要惦记着你们大哥家的。”
阳哥儿嚎叫起来,“阿奶,我要吃鸡腿……”,作势就要往地上滚。
“你敢滚,我就抽得你爹娘都不认得你。还有四婶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使眼色了。”陈海云将阿妹抱上凳子,一边不忘眼观四方。
陈崇之也不怕他阿娘,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阿娘对他只是只纸老虎?他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怪声怪气地道,“哟,咱们的二娘子怎么就那么能干呢?都能给陈家当家了。我说大嫂呀,你还是找媒人好好留意留意,给二娘子找个婆家当家去。陈家还不是她能当的地方……”
老大家没了儿子,老二还在常熟县为二嫂和叶娘的一地鸡毛烦得都快秃顶了,现在又加上成哥儿娶的新妇,能整出好几出大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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